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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佛系宠妃 第88节

    “我想,你们应该很奇怪吧,这般隐蔽的阴私,我是如何知晓的,想必,在场的族老们也很奇怪,对不对?”

    “是啊,”一个年长的老翁站出来,面容沉着端肃,看起来有些地位,他捋着胡子正色道:“你不妨将来龙去脉说出来,正好今日族中人都在,大家也可帮着一起评评理。”

    不少族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姜老说的是啊。”

    “好,那我便说了。”姜婵儿不紧不慢,娓娓道出:“数日前,我悄悄回过后宅,当日回来,是想寻册陈年医书,因为时间紧迫,不想多做耽搁,便没有从正门进,而是从后院潜入的,可谁料,却听得了姜夫人同苏晴步入我的院子,言语间谈起去岁加害我之事。”

    沉着的话音落下,苏晴和姜夫人皆是面色一变。

    而这一变,也被在场有心人全然看在了眼中。

    那族老捋了捋短须,“光凭你的一面陈词,如何能断定真伪?”

    姜婵儿清晰道:“眼下,你们可派人去我院中查看,后厢房偏厅的第三箱书奁中,还有我当日翻动的痕迹,并且,少了一册西域医经。”

    “你们还可以问问府中的下人们,五日前的下晌,约莫,有没有看到夫人协苏晴一同进我的院子。”

    姜婵儿一番言之凿凿的话语,引得在场人纷纷应和,“她说得有理有据,可即刻派人去查看。”

    “是啊,找个下人问问清楚,便能知晓是真是假了。”

    在众人的一片附和声中,姜夫人和苏晴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

    但苏晴还是据理力争道:“即便是我们确实进了你的院子,那又如何,你都说了,当时我和姜夫人说的话,只有你一个人听到,没有旁人佐证,如何当得了真?”

    姜婵儿反唇相讥,“这么说,你便是承认了当日去过我院子,那你不妨说说,当日你二人无缘无故去我院子,意图何为?”

    “这……”苏晴哽住了,瞪直了眼睛怒视着姜婵儿,“我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占了下风,她当即又换了副面孔,对着族老们泪水涟涟,以博同情。

    “族老们,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姜婵儿污蔑我与姑母吗?她这般当众羞辱我与姑母,你们怎可不管不顾,袖手旁观?”

    族老却并未因此偏心,公义道:“少夫人,并非我们要袖手旁观,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作为旁观者,现在也不敢妄下定论啊,只有找人问清楚了,才能评判。”

    苏晴见说服不动族老们,便开始对姜夫人吹风,“姑母,您是当家主母,族老们做不了主,那您便可以做主,既然她这般忤逆不道,你便不需有慈母之心,快,你快命人将她拿下,好好惩治惩治。”

    姜夫人被她说动,眼中渐渐生出了阴沉,“来人,姜婵儿虽入宫廷,但终究是我姜家女,她今日屡次顶撞长辈,忤逆不尊,族老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我若是不管教,便不配当一个好主母,便是豁出去了,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个不孝女。”

    “来人,将她拿下,家法伺候。”

    一声高喝,便有家丁护卫从门外纷涌而入,将姜婵儿团团围住。

    第71章 尘埃落定(终章)

    姜婵儿看着冲进来的家仆, 冷冷一笑:“看来,今日是你们是要逼我大逆不道了。”

    “啊——”

    一声尖叫划破堂中,电光火石间,姜婵儿已然身形迅捷转至苏晴身后, 一刀扎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时间, 鲜血喷涌, 将祠堂满地染了血。

    “你这条命, 本就是欠着我的。”姜婵儿一手掐着苏晴的脖子,一手将刀提在手中, 对着众人轻笑:“谁敢过来, 我便将你们的少夫人杀了。”

    苏晴面色惨白,几乎痛晕过去, 再说不出一句话。

    姜婵儿转向姜夫人:“姜夫人, 我说过了, 今日我来,只是想来问你要一个答案,不想大动干戈。”

    “你告诉我,当年究竟是谁, 诛戮了我秋家满门?”

    话音一落, 姜夫人的脸色顿时巨变。

    堂中族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中, 当年暗派杀手,屠戮血洗各地官员之人, 便是当今圣上!这也是为何, 萧晗从登基伊始, 便落下个暴戾弑杀的暴君之名。

    这件事, 在整个青州, 乃至整个大周百姓心中,都是根深蒂固的。

    可眼下,姜婵儿的种种举动,却好似一切,都有未知的变数。

    或许,事情真的存在着众人未知的一面。

    “说。否则我立刻杀了她。”姜婵儿厉声,收紧了手中的匕首。

    “这……”姜夫人欲言又止,依旧没有松开牙关,苏晴却忍不住了,她失血过多,性命堪忧,为今之计,眼看姜夫人许是要弃了她,只能自保,她急急开口道:“别,我来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实情,那封信上都写了……当日我看了那封信的。”

    “晴儿!不可说!”姜夫人急急呵止。

    苏晴怒道:“姑母,她已经疯了!你眼下还不肯说,是要害死我吗?”

    “快说。”姜婵儿不容她们再耽搁,用刀尖划过她的面颊,抵住她的下巴,凉凉警告:“一个字也不能有假。”

    苏晴头皮发麻,忙不迭道:“你的父亲,是被……被……”

    “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倏然间,一声洪亮的嗓音传进来,紧接着,铿锵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涌来,很快将众人团团围住。

    原来,是姜茂听闻了此事,带着营中士兵赶回来了。

    此刻,他着青色官服,头上官帽未卸,立在堂中,满面威严,显然是怒极。

    “姜婵儿,你闹够了没有!今日,你若是非要血溅祠堂,惹下大祸,那为父便让你,有来无回!”

    姜茂语气极重,厉声警告着姜婵儿,好似只要她动手,下一刻便会横尸当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声清润舒朗的嗓音传进了堂内,隐隐带了些慵懒闲散的口气。

    “姜刺史,你好大的官威啊!”

    话音吸引了众人注意,在场人皆扭头看过去,却见一俊逸青年锦衣华袍,款步迈步入了堂内。

    在他身后,训练有素的禁军在院中一字排开,一列列整装待发,身上的佩刀铿锵泛着寒芒,他们个个面容冷肃,黑压压的一片,气势夺人,让人望而生畏。

    与这些正规的皇家禁军相比,姜茂军营中的士兵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个个气焰都矮了一头,实在是相形见绌。

    “陛下驾临,尔等还不俯首相迎?”

    萧澧的一声高呼,让众人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齐齐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晗在众人簇拥之中,步态从容地迈入堂中。

    他第一眼,便去看姜婵儿。

    察觉她无碍后,便顿时松了心,缓和了面色。

    自萧晗进来后,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了,堂中鸦雀无声,众人跪在地上,瑟缩着身子颤颤发抖。

    萧晗的矛头直指姜茂,“姜刺史,你这般大动干戈,难不成,是要将朕的爱妃,置于死地?”

    姜茂浑身一僵,撩起袍裾跪倒在地,稽首伏地道:“臣,不敢。”

    萧晗瞧着他如此作态,轻嗤:“朕瞧着你,倒是胆子大得很呢。”

    姜茂将头埋得更低,“陛下定是误会了,臣并无犯上之心。”

    萧晗居高临下地瞧着他,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语带寒凉。

    “你或许没有这个胆子,可你纵着儿子私下屯兵,谋逆作乱,便已罪无可赦。”

    姜茂闻言,猛地抬首,瞳孔倏地放大,却听萧晗又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既然朕能好端端的站在此处,那便说明,你那不孝子已然伏诛,逆贼也尽数被朕剿灭了。”

    姜茂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苍凉无比,绝望笼罩着他,让他面色惨白,唇角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姜离是他最看好的儿子,他将世子之位传予他,身孚他此生厚望。

    如此大的打击袭来,他面上血色尽失,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而那一头,姜夫人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苏晴不敢置信的喃喃:“我夫君……我夫君他当真……”

    苏晴哭天抢地悲鸣起来。

    萧澧被她吵的心烦,冷眼瞧过去,“叛贼余孽,罪不容诛,你在此哭丧,可以同党论处。”

    说来也奇,萧澧的话实在是有用。

    话音刚落,苏晴便登时噤了声,连抽噎之声都顷刻停住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胆战心惊。

    一片寂阒中,萧晗对姜婵儿道:

    “婵儿,过来。”

    局面已然被控制,姜婵儿便也不必大费周章拿捏着苏晴不放,遂放开了手,将苏晴留在原处,一步步走向萧晗。

    萧晗不知何时已悄然更换了行装,此刻,他身着天青色绣竹纹锦袍,浑身上下素尘不染,好似方才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全然未发生过般。他身子峻拔地立在那儿,如松如竹,如诗如画,看起来,就像是闲庭散步的隐士高人,又似下笔成章的墨客sao人,让人见之便生风雅之心。

    姜婵儿走过去,萧晗便将她拉入怀中,丝毫不顾及旁人目光。

    “婵儿,我知你不欲朕插手你的私事,可这件事牵扯皇家,朕也需知其究竟,不知,婵儿可能容朕做个旁听?”

    一番话,惊得众人几乎掉了下巴。

    谁能想到,凶名昭著的暴君,会对着怀中女子这般小心小意地说话,简直如讨饶一般。

    若是传出去,今后这暴君之名,恐怕也会就此抹杀干净。

    唯有一旁的萧澧,乐见其成地颔首,发出孺子可教也的慨叹:“好歹我这一路的费心相教,没有白费。”

    姜婵儿仰头看他,“你的伤可医治了? ”

    萧晗颔首,乖巧道:“嗯,怕你担心,遣人包扎了才来的。”

    姜婵儿淡淡一笑,“那便许你留着旁听吧。”

    萧晗顺势依着道:“好,都依婵儿的。”

    姜婵儿拉着萧晗入座,又立于他身侧对着众人道:“今日,圣驾在此,不妨就在这姜家列祖列宗面前,将昔年旧事说清楚。”

    她嗓音清越,目光陈恳的看着姜茂,道:“父亲,我今日还称您一声父亲,是对您最后的尊重,您若是问心无愧,可否告诉我,我这灭族之仇,究竟该问谁去讨?”

    姜婵儿的话说完,跪在地上的众人,便面面相觑起来,不少知道些当年之事的族老们纷纷扭头开始劝说姜茂。

    “二郎,你这个女儿说到底并非亲生,她要知晓自己的生父究竟死于何人之手,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你就说出来吧。”

    “说出来了,看在咱们姜家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陛下说不定也会从轻发落我们姜家,你说是与不是?”

    “如今是你二房的嫡子犯了错,没得回头牵连我们一大家子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啊,难不成还想让我们整个姜家为他一房赔命不成?”

    “是啊,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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