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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只能等着?”殷北卿沉声,“我可没有耐心等人自己送上门。” “不,我们不等。”颜钰轻轻锤了锤自己的腿,“只是,想要这火烧得旺,当然少不了一些助燃剂。” 不过点火这种事,当然是借别人的手才更安全。 李涛覆取血的目的无非两个,一是为了能在短时间内有显著的魂力提升,二……就是取代冒充她神女的位置。 颜钰个人的猜测更倾向后者,因为如果是前者,李涛覆在有系统这个金手指的帮助下,换其他方式去达成目的会方便低调得多,再加上杨佩既然选择和他合作,就说明两人目的是吻合的。 而且若真是这样,杨佩为什么会愿意为了李涛覆这样的小角色,大张旗鼓地唱独角戏的事也很好解释通了。 立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假神女,不仅可以去掉颜钰这个眼中钉,还能立刻把殷北卿赶回琅迭谷。 “他这种人,自以为是全世界的中心,做梦都想成为万众的焦点。”颜钰捏着袖子淡淡说,“所以我替他想了一个很好的归宿,一个足够瞩目隆重的结局。” 她浑身被光笼罩着,金瞳白肤自带圣洁的气息,用平缓和善的语气,说着隐隐透露残忍意味的话。 可殷北卿却越发迷恋这个样子的她。 因为,她的信仰本就不是以宽容与爱渡苍生的慈悲。 …… 回到学院的颜钰,当然接收到了许多关心的问候和注视,她一一谢过回答过,但转头还是照常上课。 好在御灵的学生没那么八卦,确认她没事之后,也没有缠着要探讨事件的细节。 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在颜钰面前,假装这事没发生过,只是这种假装在颜钰看来多少有些刻意。 比如,她只是在课上回答了一道基础的问题,全班立刻立起,用一种鼓励又赞赏的眼神,疯狂给她鼓掌,这个时候老师就得抬高声音,示意她们差不多得了。 两小时的课下来,颜钰不仅担心老师的嗓子哑没哑,更担心同学的手掌肿了没。 她从来没有哪一次是想用落荒而逃的脚步离开教室的,可惜有这样想法的一天,她偏偏坐着轮椅。 原本以为有这样精神疲惫的一天,自己晚上会睡得很死,结果闭上眼却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梦境里,头颅被斩断的一幕不断重复上演,颜钰被迫嗅着那股血腥味,明明是从前早已习惯的气味,却突然让她有了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 惊醒的时候,天果然还是黑的。 颜钰缓和气息,撑着手臂让自己坐起来,她的目标是桌子边的茶杯。 她费力地将自己的身体砸到轮椅里,还得很注意不弄出声响,就在伸长了手,去够东西的时候,寂静的房间突然传来“嘎吱”声,似乎是床板上下弹响的动静。 很快她嗅到熟悉的冷香靠近,身后的人俯身,散下的发丝正好落在她的脖侧,细而柔软,与肌肤相贴让每一寸感官都自动放大。 “喝热的。”嗓音贴着耳廓,说话间喷洒的气息将她包裹。 见颜钰没反应,殷北卿便干脆握着她的手,主动用灵法替她加热水杯里的温度。 颜钰顿了几秒,突然像是碰到弹簧一般缩开手。 “太烫了?”殷北卿语气有几分不解,她觉得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但下意识的担心,让她选择捏起颜钰的食指含进嘴里,舌将发烫的手指卷入口腔,用微微吮/吸的方式替她降低痛感。 颜钰也说不清自己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只能暂时把它归结为不适应殷北卿这种好使鬼魅上身一般的突进式靠近。 她这回姑且算是比较冷静,迅速把手指抽回来藏在身后,回答殷北卿的上一个问题。 “不烫。” 她用空出的那只手端起杯子,仰头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原本是想指望它来解渴的,却越喝越燥。 一定是穿太厚了。 她抬手,一边解着外套上的纽扣,一边问,“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我一直没睡。” 哦,差点忘了,这人不需要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夜里光线昏暗的缘故,颜钰总觉得自己只要留下一个话口,气氛就会变得诡异的宁静。 “那你以前夜里都做些什么。” “看书。” 颜钰终于和那件厚实的睡衣外套“战斗”结束,她迫不及待地将袖子扯开,好尽快摆脱这种闷热感,但嘴边也还记得回殷北卿的话。 “那你现在也可以看。” “现在不爱看了。”后面半句话殷北卿没说出口。 她现在听着颜钰的呼吸声,就能睁眼度过整晚,并且逐渐有把这件事转变为一种小爱好的迹象。 次数多了,她开始能够分辨颜钰睡眠的不同状态,比如今晚她入睡时呼吸急促,时不时伴有梦呓,睡得不怎么好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便主动伸手去探颜钰的脖颈,果然摸到一层薄汗。 “你今晚睡得不好,是因为白天的事?” 颜钰不可控制回想那个画面,其实更血腥也不是没见过,谈不上怕不怕的。 晚上总梦到那个画面,估计是心绪不定,多少受了点杨佩那句话的影响。 “没有。” “撒谎。”殷北卿这话只有浅浅两个气音,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