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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北卿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眼神迅速叠起了冰冷的杀气,可惜蔺鹤归最不吃的就是恐吓这招。 她手掌燃起一团亮白色的光球,“试试看?” …… 等颜钰处理好烫伤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地狼藉。 倒不是说里面的人打得有多猛,就是空气中那股暗流涌动的气息,让她走近的每一步都觉得汗毛竖起。 “徒弟回来啦。”随着蔺鹤归一声问候,所有的剑拔弩张都散了去。 颜钰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先做的却是蹲下身,心疼地捡起飞得到处都是的长针,“师傅这针具可不便宜,怎么丢成这样。” 针有九种,各有对应,殷北卿的症状是体内魂力泄露过多,造成的体虚,要补精补气,主要用到的就是毫针和提针,其中毫针的造价十分高昂,需要十分精细的工艺才能同时保证针头的极细直径和硬度韧度。 所以这丢了满屋的毫针在颜钰眼里,就是撒在地上的金子,别提多难受了。 “你的朋友脾气有些大。”蔺鹤归转身答话,“我扎了半天一针都下不去,倒是她,为了反抗灵力差不多要泄完了。” 颜钰连忙上前,果然看见殷北卿裸露的背上一个个红色小针点。 正常下针是不会造成什么明显伤口的,况且蔺鹤归的手艺纯熟,再不济也不会弄成这幅糟糕样子。 “是疼吗。”颜钰在床边坐下,撩开殷北卿额侧的头发探究她脸上的表情,“说好了要治病的,我们配合一点好不好。” 殷北卿眼带怒意,“我配合不了她。” 就算理智上知道蔺鹤归是技艺精湛的御术师,但心里对她的抵触总让殷北卿放不下戒备。 许多自我防护的动作是刻在肌rou记忆里的反应,蔺鹤归拿着针扎她,怎么可能忍住不反抗。 可以说,现在她没把屋顶掀翻,就已经是压抑之后的结果了。 “但是马上就到姬芜褪壳的日子了,不早些开始治,怕是赶不上。”颜钰面露难色,“你忍忍?” 殷北卿抬眸看她,唇不甘地抿成一条直线,那表情就好像颜钰是个为了贪图便宜,狠心把宠物交给黑心小诊所的主人。 关键是…… 这招对颜钰来说,真的很致命。 “师傅,要不我试试看?”颜钰自告奋勇,“针灸之术我也算略懂皮毛,至少基础的下针手法还是知道的。” 前面也说过,颜钰的母亲是经验老道的中医,她从小跟着学,二十几来也积攒了不少知识,不过因为只在自己和朋友的身上浅浅尝试过,经验尚浅。 “你还懂针灸。”蔺鹤归面露惊喜,将针布包打开递给颜钰,“在我手臂上试一针我看看。” 颜钰点点头,右手取好一只毫针,用拇指、食指、中指一起夹持好,对准手臂一处不要紧的xue位,正正地直刺下去,动作利落干净,方向没有半点偏移。 “这是泻针的进法。”蔺鹤归面露赞赏,“□□再试试补针。” 若是要给殷北卿下针灸,那需要用的应该是补针较多。 颜钰应声,又取了一针,不过比起刚才下针的快狠准,这次的速度明显放慢,像是在观察经脉的血气流向,一点点将针端导进皮肤,不过她的手很稳,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偏移半点方向。 比起泻针,补针的手法要难练得多,就好像要求你在纸上画一条直线,快速地画或许很容易能画出平滑像样的来,但若是要求你慢慢地来,许多人就会忍不住手抖,折腾出一纸没眼看的成品。 “确实不错。”蔺鹤归很少如此直接地称赞谁,但面对此时颜钰的表现,却难掩喜色,“不亏是天定的神女,生下来就是学御术的料子。” 颜钰十分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她总不好说,其实是自己先在别的世界做了二十几年的弊吧。 “聊完了吗。”敞着背被晾了许久的某人出声表达不满。 “完了。” 蔺鹤归起身站到颜钰身后,“来,我告诉你扎哪,你下针。” “嗯,好。” “轻点,病秧子。” “再说。”一拿起家伙事颜钰可顾不上哄人了,该是什么是什么,上手就直接一把摁住了殷北卿的脖子,“你乖点别乱动。” “……”殷北卿磨了磨后槽牙,“你知道一个词叫谋杀亲……友吗。” “不知道。”颜钰一句话给她堵回去,右手竟顺着说话的缝隙直接扎下一针,“疼吗。” “什么疼吗。” “针啊。”颜钰刷刷又是三针,动作熟练得根本不像第一次实践的新手,“我已经扎了你四针了,没感觉吗?” “你手艺比某人好。”殷北卿这时候还不忘捧一踩一。 她口中的“某人”蔺鹤归突然取出一只钹针,“我看你这朋友内邪不少,需要换个法子来泻一泻。” 颜钰一看连忙去拦住,“师傅冷静,她嘴就是臭,我替她向您道歉。” 钹针不比毫针,针身锋利形状宛如一把迷你匕首,一般都是用来给外伤排脓用的,这要是往身上扎下去,她刚才下的那几针可就白忙活了。 蔺鹤归面色刚缓几分,颜钰却又听见她祖宗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道什么歉,是她先说我邪气多的。” 她火上浇油的语气让颜钰忍无可忍,咬牙挤出一声,“殷北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