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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人可能会误会阮月冺是个医者,给她套上慈柔仁心的形象,其实刚好相反,她对生死尤其看淡,别说是只兽宠,就算自己的血亲躺在那,她说“活不了”三个字,情绪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人和物,对她而言,只在于前者能走能动更麻烦些。 “让我看看吧。”颜钰跨步上前,掀开窗帘。 鲁甲正蜷缩着身子,嘴唇已经变色呼吸看起来十分困难,背部的鳞片失去了光泽干枯破损,预示着它衰竭的生命体征。 它头顶的断角已经缝合好,得益于那些丹药,皮肤表面的伤口也有所好转,只是它看上去依旧十分痛苦的模样。 颜钰先是摸着那断角看了一圈,阮月冺手艺熟练但风格略显粗犷,估计这好了之后得留下道不太美观的大疤。 伤口有消毒草的气味,它的功效同酒精差不多。 鲁甲的伤太重,加上自身魂力不高愈合力低,阮月冺无能为力,只能给它喂了几颗止疼的丹药,算是最后的仁慈。 颜钰在鲁甲腹部几个位置摁压了几下,发现它并没有太大的疼痛反应,点点头。 考虑到时间问题不能再拖,颜钰打算进行紧急的非无菌手术,她挽起袖子,轻轻把鲁甲放平,拿着手帕把口鼻围住,习惯性向身边人伸手摊开手心。 手心好久没东西放上来,颜钰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她不是在医院,旁边站的也不是帮忙递工具的同事。 果然殷北卿和阮月冺两个人正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已经断定了,她这个人指定是脑子哪里有点问题。 “我是想问,有没有小巧一点的匕首或者刀片之类的借我用一下。” 阮月冺开口干脆,“没有。” 她所有医用刀具都是用自己骨头制作的,这些东西她从不随意出借外人。 颜钰将希翼的目光投向殷北卿,后者轻呵一声,手腕翻动,那宽大的袖子和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噼里啪啦倒出来好几把大小各异的刀片匕首和各种暗器。 颜钰起身把那些都拿上,用消毒草汁液擦拭后一字摆好,然后挑了把顺手的,抬起手腕食指摁在刀背,左手在鲁甲第六肋附近摁了几下找好位置。 鲁甲全身皮肤都有鳞甲覆盖,尤其背部上的,坚硬程度堪比石头,就连柔软的腹部都有薄薄一层鳞甲,颜钰清理开一处皮肤,手腕轻轻一沉刀刃没入皮肤,因为皮肤过厚切起来有些废力,但好在殷北卿给的刀锋利,没有太影响动作。 “喂,你在干什么。”阮月冺出声。 颜钰神情未变,手下动作依旧快速平稳,“救它。” 她板着脸,认真的侧脸多了几分严肃和疏离感。 闻见血腥味,殷北卿皱着眉退开一步,可能是见识过这病秧子迅速变脸的本领,再看她做多出格的事都不会惊讶。 “我见过的御士不下百人,可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救命的,嫌它死得不够快?”阮月冺说。 颜钰没有回答,她用干净的棉布吸走一些积液,低头认真在肺部寻找伤口。 鲁甲的肋骨折断了好几根,加上胸腔的大量积液,大概率是肺部被刺伤了,这换做正常人估计都撑不过半个小时,好在原身平时没有亏待过这只兽宠,有什么稀奇的灵草丹药都往里喂,让它的自愈能力比普通兽宠都要出色,这才撑到现在。 “针线。”颜钰再次伸手。 阮月冺看着伸到眼前的白皙手心,犹豫片刻,转头眼神询问殷北卿的意思。 她的每一根骨针都是受了剧烈的断骨之痛,再精心磨制一个星期得来的,一根指节只能磨出五根来,她自己都用得极为小心珍贵。 这要是之前,她理都不会理颜钰一下,但现在殷北卿给了她契印,代表了她被认同为自己人,她对颜钰什么态度就得取决于殷北卿的心情。 “给她吧。”殷北卿抬抬下巴,她倒想看看,这病秧子能弄出什么花样来,是真的天降神女,还是装神弄鬼。 颜钰取了针线,对阮月冺说了声谢谢,开始替鲁甲缝合。 这骨针有些粗,用起来影响她动作的灵活性,缝合皮肤倒是没什么大碍,缝合肺部伤口就需要谨慎一些了,等小心翼翼缝合好额头又出了不少汗。 这次她可长了心眼,也实在不敢叫这两位大佬给自己递手帕擦汗,低头在肩膀上蹭掉汗水之后,用骨针代替支架将它和肋骨绑在一起固定住。 都处理好之后,鲁甲的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声音听着也没那么沉闷厚重。 颜钰又要了一根线,替它把手术切口合上。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松了口气,阮月冺给鲁甲吃的丹药除了止疼还伴有昏睡效果,它至少要等到后半夜才会渐渐转醒,所以她今天晚上估计得寸步不离得守着这小东西了。 殷北卿和阮月冺对视一眼,前者一改懒洋洋的模样,眼底有了几分兴味。 颜钰的cao作手法两人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她是在替鲁甲缝合破损的伤口,只不过和阮月冺不同,她缝合的是内脏。 举动如此大胆,而且她本人看上去没有一点迟疑显得十分熟练,说明这样的事没少做过,可即便见多识广的阮月冺都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治疗手法,难道真如古书中记载的一样,眼前这病秧子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