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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戴拉拉这人是这样的,虽然生得一张御姐脸,但个性比起软妹子那是真软,还吃软不吃硬,所以当别人态度摆这么低时,她压根儿就不计较,反而更掏心掏肺。

    所以这一晚她对蒋成城特别仁慈,上了四十分鐘的课就放人走了,即便蒋成城走前还一脸意犹未尽。

    拿到两张得来不易的票,戴拉拉隔天特地请了半天假,换上白衣黑裙套装,打扮得像是要面试一样直奔律师事务所。

    托福弟弟戴荃的功劳,她只打了一通电话就约到了这位大牌律师的时间,戴拉拉想下回见面一定不能只带他吃儿童餐,至少也要是全家桶才对得起这个弟弟的贡献。

    只是现在坐在富丽堂皇的事务所会客室里,随着过了约定的时间,原本还颇为兴奋的戴拉拉突然感到一阵焦虑跟不安。

    为什么时间到了还不见律师,会不会他突然反悔不想见她了,还是那个小人也找上这个律师了?

    一堆不好的想法随着时间推移冒了出来,戴拉拉简直如坐针毡,特意画上的妆也因为冒冷汗而脱了几分,到最后她简直是坐不住了,起身想要去柜檯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结果才推开门,身穿西装的男人踏着略显急促的脚步迎面而来,一开口便带上三分笑意。

    “戴小姐久等了。”

    此前戴拉拉没见过魏中阳,一直都是听戴荃说这个律师怎么怎么厉害,直接这么一照面她立马愣住,不经意顺着他的背影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衣裤戴着黑色盆帽跟杰利鼠一样直接从大门窜逃而出,可偏偏那背影她却熟悉得很。

    “戴小姐看谁呢?”

    魏中阳又出声,单手在她面前挥两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戴拉拉收拾好表情,回头正视手握她下半生幸福的魏中阳,仔细打量起来。

    这男人有着跟蒋成城三分像的五官,但仔细一看又有那么多不一样。

    蒋成城这人看起来轻挑,但那双眼墨黑透亮的,看着谁都充满热情与真诚;而眼前的男人虽然一样年轻好看,瘦瘦高高的身材被黑西装包裹着充满正气,可那双眼比起蒋成城就显得世故老成,盯着人看的目光虽含蓄却有阅歷多人的细思打量,他们明显是一家人,但不是一路人。

    戴拉拉脑子一瞬间浮现好多问号,试探地问:“魏律师,你跟蒋成城长得好像啊。”

    魏中阳走进会议室,脸上带着坦然地笑,“那是自然,我们是表兄弟,虽然相差十岁。”

    “??”

    这什么奇特的缘分,戴拉拉捏着手里的演唱会门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魏中阳职业道德掐得死死的,看到戴拉拉手里面的门票,先把人请上座,然后绕着圈让她把门票送出来,接着欣然接受了案件委託后再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大门去。

    全程一气呵成,只用了一个小时。

    戴拉拉走后魏中阳拿着两张得来不易的门票搧了搧,先给了蒋成城电话通知,最后再打给意中人约看演唱会,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像是早就打赢了胜仗。

    一旁看着他一连串行动的助理律师忍不住笑问:“魏律师,知道你家小表弟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他登场,一登场就是来求你接案子,看来这个戴老师来头很大喔,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或事先打点的吗?”

    魏中阳听罢笑得那个高深莫测,直接摇头,“不用了,那个戴老师也不是什么知名人士,只是我弟弟瞎紧张,这案子我很快就结案,不用太费劲。”

    而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不用太费劲的案主一回到家就直接给蒋成城发了讯息,可是那小子竟然来个已读不回,气得她当场胃痛。

    想起自己一早因为要去律师事务所紧张到吃不下早餐,戴拉拉随意喝两口燕麦奶了事,然后赶着去上班。

    晚上十点五十分整,一台黑色小金龟车在路上以时速一百的速度畅快奔驰,同时间坐在后座的男人抱着脑袋正大口大口喝着肥仔快乐水,只是表情看上去不是太高兴。

    “小叭,你说今晚我去上课要怎么应对,说巧合会不会太牵强?”

    小叭透过后视镜看自家老闆一眼,十分没良心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需要收尸我会很快出现,资源回收人人有责。”

    小叭说完自顾自笑起来,蒋成城只能叹口气,怨自己用人不察,自食恶果。

    只不过这件事细思也不能怪谁,本来他可以暗戳戳把事情搞定,但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想去见她一面,想知道她是什么原因要打官司,可这一切也只是想,当事实是她要走出来时他当场吓得把咖啡洒了一身,连道别的话也没顾得上跟表哥说直接就跑了。

    简直丢脸丢到家。

    “老闆,教室到了,你自己上去吧,车子就给你留在这,我先走一步啦。”

    跟往常一样,小叭欢快的把车钥匙递给后座的男人,踩着愉悦的脚步跳上ubike离去,徒留蒋成城在那懊恼千金难买后悔药。

    但既然事实已发生,他也就得硬着头皮干,大不了又是被cao一晚,还有畏惧。

    只是一进到教室,预期的反应没等到,戴拉拉拿着手机一脸铁青站在教室的角落说话,她没注意到蒋成城提早来了教室,一脸沮丧的贴在玻璃上,“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不打算接受採访,死者为大,我们就此让她安息吧。”

    说完她掛上了电话,气愤的踢了踢地上的瑜伽枕头,慢了半拍才从落地镜看到了僵硬着身体的蒋成城。

    “你干嘛那么早来?”被窥见到自己offline的一面,还是最不该被看见的那一面,戴拉拉显得有些不自在,“来了就先拉筋吧,我等等就来。”

    她想去更衣室先洗把脸重整精神,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直接拉近,“你刚刚哭了?为什么哭?”

    蒋成城关切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她有些心慌,又有些心荡神驰,她的视线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慢吞吞的挪开视线,“我哪有哭。”

    “没哭,那这是什么?”蒋成城打开手机相机对着她那双红通通的兔子眼,脸色罕见的严肃,“谁欺负你了?”

    平日的蒋成城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傻孩子模样,谁知道正经起来脸色会这么可怕,戴拉拉不禁有些畏惧,小声回:“没人欺负我,就一个记者,她想访问我的前团员为什么自杀,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不想随便接受访问,所以??”

    戴拉拉苦笑,双手一摊,“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的,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别问了,我们上课吧。”

    挣脱了他的手,她走进更衣室的洗手台洗了把脸,然后重新回到教室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上课。

    但今天这堂课两人都上得很闷,戴拉拉有几次险险带错动作,蒋成城也几度把左做成右,把上做成下,一堂课下来两人都筋疲力竭,最后的十分鐘还直接睡了过去。

    戴拉拉是后面才醒来的,醒来时蒋成城已经起来很久,在那边捣腾手机放音乐嘴里还哼着歌,戴拉拉撑着晕沉沉的脑袋不敢发出声音,结果还是让人给发现了。

    “你终于醒了,来吧,趁有时间有场地我要练一首新歌,你来给我看看行不行。”

    戴拉拉吶吶地点头,走过去替他把手机接上音响,还让出了场地让他表演,可没想到这傢伙不只唱歌还一边跳舞,跳的还是古典国风舞,这一顿cao作吓得她有些懵,可懵中还带佩服。

    不是没看人跳国风舞蹈,但没看过哪个男人跳得比女人还撩人。修长又柔软的身形在乐音刚开始动作慵懒而散漫,步伐轻盈又规律,接着随着每一个重音跳跃而起时凌厉又庄严,带着强悍的风压与醉人的温柔,让人几乎目不转睛。

    戴拉拉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原来那个尿裤子的孩子现在已经不同凡响了。

    一曲舞罢,蒋成城粗喘着跑到她面前,墨黑的眼底饱含讨赏的意味,戴拉拉当下不知该作何反应,后退三步,把毛巾递给他,“没想到你还真是能唱啊。”

    她一直以为这傢伙所有歌都得经过百万修音,没想到现场竟然还妥妥的,真是可以啊。

    蒋成城没戴拉拉那些女孩子的小心思,被称讚就高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你以为都是买榜的傢伙竟然会唱歌对吧。”

    蒋成城笑得很欠揍,惹得戴拉拉也忍不住跟着笑,“确实,我以为你是鸭公嗓,出专辑靠修音,现场靠预录,靠皮相吸引小女生掏钱买单,真没想到啊,居然还有点实力,这世界果然是活久见。”

    她的挖苦很不加修饰,但蒋成城早就被营销号练就一身铜墙铁壁,也不在意,喝了口水回:“好说,唱歌这种事很吃天份,我没天份,除了修音预录,后天花大钱拜师也不能少,一週三天,每堂五千块声乐课唱了整整三年,你说我没进步就该死了。”

    戴拉拉譁然,掰着指头算完后又板起脸,“那不对啊,你上声乐课这么认真,上我的课就老睡觉,是我看起来很好睡吗?”

    “??”

    本来想跟戴拉拉话家常藉此转移注意力讨她开心的,没想没讨到乖还给自己揽上一个罪名,蒋成城词穷,一个噗通跪倒在地,“戴老师,这话不能这么说,也很难这么说,你看起来很难攻略啊,何来好睡之说。”

    看蒋成城的嘴皮子耍起来如此厉害,简直跟个律师没两样,戴拉拉突然才想到要问他一早的事,“对了,魏律师跟你什么关係,你早上为什么在那?”

    “这??”

    没想到画风转得如此之快,蒋成城当机了好几秒,急中生智回:“实不相瞒,我是魏律师的私生子。”

    戴拉拉听了差点没吐血,气得拿瑜伽砖直打他,“魏律师要想生你,十岁就得生娃,你骗人也打个草稿好不好,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那里干什么。”

    蒋成城被打怕了,一把揪她的手将她的身体拽过来往吊床上掛,他们之间几乎是脸贴着脸,他的双手压在她身侧,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只差没有唇齿相依。

    戴拉拉也没想到他胆敢有这动作,一瞬间红了脸,挣扎片刻发现挣脱不开后索性放弃,抬起头直瞪着他看,冷声道:“放开我。”

    蒋成城就是巴夫洛夫的狗,她一声令下马上松开手,可两人的距离还是没拉开,莫名的紧张气氛充斥在两人鼻息间,戴拉拉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耳朵发烫得厉害,可即便如此,身为他的老师、大他六个月的姊姊气势不能输,她欲盖弥彰发狠的瞪他,果然两人在一阵角力之后,蒋成城先举白旗败下阵来。

    他叹口气,“戴老师,这事攸关商业机密,你可千万帮我保密。”

    见蒋成城脸上写满严肃,戴拉拉也忍不住点头。

    “是这样的。”蒋成城放开吊床,退了一步,“我打算明年约满脱离现在的公司自立门户,但这事情非同小可,为免出差错,我先找上我表哥、也就是魏律师商量,昨天我也没想到你嘴里的魏律师是他,要早知道的话哪还要你先送礼巴结,我先去替你打通关都是份内的事。”

    戴拉拉瞪着他,心底的疑惑确实被解开了一半,可那莫名的另一半还云里雾里的一时找不到破绽,“那你干嘛不跟我打招呼就跑了?”

    “我赶通告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当红炸子鸡。”

    “??”

    确实,这些话百无破绽,但戴拉拉还是感觉有些怪,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这时管理员又来提醒该收摊下课了,她也没时间再追问,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放了蒋成城一马。

    她走得匆忙,没看到蒋成城再跟她告别后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刚巧这时魏中阳来了电话,舔不知耻地问:“小城,戴老师送我的票是跟你要来的对吧,早知道你重色轻哥了,如果可以,安可场也来两张,我女朋友想坐在黄2c,到时候你搭升降梯上来时别忘了跟我们打招呼啊。”

    蒋成城正满心后怕,怕戴拉拉发现他一早去律师事务所是想打听她的事,虽然终究没打探成功,但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魏中阳拒绝他偷听的缘故,想也不想便回:“滚,没有下次。”

    魏中阳哈哈大笑掛了电话也不在意,徒留蒋成城在那懊恼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