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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圈只有今天更新的一条,就是那束蓝色的鸢尾花。 就一张图,其他什么都没写。 陈建业方才的话还循环在继准脑海里,他总觉得有一块拼图正在逐渐被拼凑完全。 不知为何,继准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甘。不甘心事情的真相就是吕修霖负了苏皓。纵然结局已定,可他还是希望能从这段过往中寻到一颗真心。 继准打开聊天框,反复斟酌了许久后终是下定决心,发出了个我想跟你聊聊。 他握手机的手紧了紧,随即起身进到了浴室。 对着镜子,继准回头看到自己的尾椎骨上果然青紫了一大片。 暖色灯光与弥漫了浓重水汽的浴室让他再次陷入到了清晨那个荒唐的梦境里。 他将水温调得很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体温却仍是不受控制的越攀越高,一路烧到了脑子,唤醒了身体的变化。 继准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屈辱,咬牙暗骂了自己一句,手握紧拳撑住了墙面。 花洒还在不断哗哗地往他身上浇着冷水,继准只觉得脑子里此时有一窝蜜蜂嗡嗡吵个没完。 你也跟着疯! 他将背贴在了冰凉的瓷砖上,任由冷水冲击着他的脸。却觉得丝毫不起任何作用。 最后,他闭上眼自暴自弃般地xiele口气,咬牙将头撇向一边,恶狠狠地潦草处理。 这晚,继准做了个极为混乱的梦。 先是谭璟扬从身后抱着他,低沉暧昧地一遍遍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接着场景又突然变成在墓地里,黑子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逼问他是不是也喜欢上了男人。还指着一块墓碑说,这就是同性恋的下场! 继准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居然是谭璟扬的脸。 最后,他再次听到了吕修霖绝望而疯狂的声音: 你猜特瑞最后到底有没有爱上玛丽? 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时,继准发现自己的枕头居然是湿的。 他沉默地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根烟,目光中全然是迷茫与恐惧。 突然又想起谭璟扬俯身在他耳边说,自己都快疯了。 继准勾唇露出抹苦涩地笑意,现在他才是快疯了。 凌晨三点,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下。上面是一个定位,写着明晚八点见。 来自:吕修霖。 此时,天水街深处的破败老楼里还亮着一盏孤灯。 程罪半夜起来上厕所时,透过门缝看到谭璟扬的房间里隐隐有光渗出来。于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迈进房间里。 此时的谭璟扬正伏在桌前,全身心投入在绘画中,一时竟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他叼着根没顾得上点着的烟,半眯着眼立起画板,反复端详着那上面的人。 桌边摆放着刀片、笔筒和颜料,他的衣服上还被蹭上了一点蓝。 程罪眼底暗了暗,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画上的人。他的心就又被狠狠被刺痛了下,垂于身侧的手臂,指甲不由陷进掌心。 扬哥开口时,程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谭璟扬周身一凛,下意识要把画往抽屉里塞。 看到他的动作,程罪的呼吸又是一乱。 程罪:还不睡啊? 谭璟扬转身看到是程罪,眼中的戾气渐渐褪却。他轻轻勾唇笑了下:睡不着。 睡不着,还是不想睡?程罪朝谭璟扬怀里的画板扬扬下巴,小心,颜色都还没干呢,别再弄到衣服上。 谭璟扬愣了下,而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将画板重新放好。摸过一旁的打火机,偏头点燃了嘴里的烟。 呵,太久没画了。谭璟扬夹着烟吐出口气,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吵到你了? 没有。程罪摇摇头,目光自始至终仍停留在那张画上。只觉得虽然刺眼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他走到谭璟扬身边,也从烟盒里拿出根烟,一口口淡淡抽着。 长久的一段沉默后,程罪终是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扬哥,你不是都明白么。他和你,还有我们 我明白。谭璟扬打断了程罪的话,他隔着烟雾看向画上的人,目光变得柔和: 程罪,你知道当一个人在黑夜里走了很长时间,突然看到一缕光时的感觉么? 程罪不语。 你知道在一个绝无可能的结果面前,突然得到转机的心情么?谭璟扬笑了下,而后低头用锋利的刀片继续一下下削着铅笔,所有理智、思考、还有那些乱七八糟所谓的顾虑,一下子就都全没了。 程罪夹烟的手蓦地一抖,香烟从他手中滑落。火光在地板上垂死挣扎地明灭着。 你跟继准说了。程罪眼神恍了恍,怔怔地开口问,他回应你了么? 算是吧。 像是思及到了什么,谭璟扬喉结滚了下,耳垂又染起些许绯色。 扬哥,你先冷静一点。程罪深吸口气让自己尽量显得别那么激动,你忘了继准和我们的差别?你忘了你说不想麻烦他?我们不能连累别人,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