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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烙自言自语,直到被一阵细小窸窣的声音惊扰到, 痴然涣散的眼神凝起, 恶狠狠扫向门边。 谁他爹地打扰劳资吸老婆。 “滚”字在舌尖溜了一圈硬生生咽下去, 沈烙瞥见什么, 猛地坐直身体, 动作过大扯得腿脚伤处生疼也浑然不觉, 他阴沉又凶狠的目光滞住, 而后渐渐溢出惊喜的神彩。 宁拂蹲在窗户下面认真潜伏着, 手指紧紧抓住衣摆,郁闷地盯住自己的脚尖。 讨厌鬼,原来私底下也这么凶,还偷偷亲自己,坏蛋不许亲水水。 他还想默默继续听墙角,然后跳进去大喝一声,当场揭穿讨厌鬼的恶劣行径,但是屋里此时却没声了。 四周安静,宁拂把耳朵悄悄贴近墙壁。 “咳咳!”沈烙故意厉声咳嗽。 宁拂心里并不害怕,但身体不自觉吓得一抖。于是窗户的两道铁栏杆之间,他发顶圆溜溜的小揪揪也跟着颤了颤。 笨蛋老婆。沈烙暗自咬牙。 宁拂对自己的暴露一无所觉。半晌听不见动静,他吸了吸鼻子,猜测讨厌鬼是不是太累睡着了。 沈烙不想吓到他,他将身体靠回去,仰头幽长叹息,“笨蛋老婆快出现吧。”别藏啦,笨死了,连躲猫猫都不会。 然后宁拂就气咻咻地出现了,走进房间之前还不忘礼貌敲门。 宁拂原本打算一进去就严肃质问他,“我都听到了,你说水水笨。”结果一眼瞧见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沈烙。 他额前粗硬锋利的发丝略显凌乱不羁地朝上支棱着,气色糟糕,掩饰不住的憔悴疲惫,一支腿打着石膏吊在那里。 没想到沈烙的伤势会这样严重,宁拂心里那一丢小小的生气当即抛到天边,怔忪两秒之后,他走到床边,轻咬唇,小心翼翼地问: “讨厌鬼,你疼不疼呀?” 刘司导演告诉他,那天他们跳完伞先走之后,沈烙留下来尝试了一回单人跳伞。可是他没多少经验,落地的时候姿势不对,脚崴了,因此伤到了骨头。 导演说他不肯走,在节目组搭建的临时医疗站里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包扎,因为暂时下不来地,需要静养两天。 宁拂俯身愣愣注视他覆盖石膏的那条腿,眸中闪过一丝可怜的神色,夹杂着遗憾,总之很复杂。 沈烙原本感动地眼睛都红了,见宁拂惋惜的神情他噎了噎,然后忍不住为自己辟谣,“没断,还会再站起来。” 宁拂将信将疑。 沈烙抻平床铺,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床边。他静静凝视宁拂许久,问:“宝贝儿专程来看望我?” 宁拂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他从腰间的粉色蛋糕挎包拿出一摞绿油油的卡片,“给你送这个。” 沈烙皱眉,“这是什么?” 宁拂小声解释了一下。 沈烙的脸绿了黑,黑了绿。 可能是因为他刚摔断腿,宁拂觉得沈烙可怜,也不太好意思欺负伤者。 “你不想要,那我……” 没等宁拂说完,沈烙一把将绿色卡片抢过来,闷闷道:“谁说不要,都给我。” 一张两张三张……他就这么招人嫌?沈烙越数脸色越难看,他深吁一口气平复心绪,忽然开口问:“这绿色小玩意,只有我有对吧。” 没关系,他不难过,某种程度上这也算独一无二。 宁拂正低头好奇研究他的石膏腿,闻言抬起脸诚实回答:“不是哦,觉寒也有一张。” 沈烙:气得肝疼。 蓦地,他颓然笑了笑,笑意苦涩,哑着嗓子低问:“水水就那么讨厌我。” 宁拂默默瞅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石膏。 “你要好好的。”宁拂心肠软,软语安慰他,“小骨头以前身体也不好,但是会变好的,讨厌鬼的骨头也会长好。” 沈烙喉结一紧,微愣。 他注视宁拂,舍不得眨眼,然后突然问了一句,“宝贝儿今天的头发谁绑的。” 宁拂摸摸小揪揪,开心道:“是夫君!” 沈烙嫉上心头,想也没想口无遮拦道:“难看。”觉寒梳头发的技术哪里有他半点好? 宁拂霎时呆怔。 他两边手指拧成麻花状,唇角向下撇,眼皮迅速晕开潮红,明眸雾气弥漫,扑簌泪珠滑过眼下的黛色小痣,一秒哭了。 沈烙僵硬,恨恨闭眼打打自己的嘴。他磕磕绊绊慌张解释,“不是,宝贝儿,老公不是说你不好看的意思……说的是觉寒!” 宁拂原本清亮的瞳仁哭得湿润,沈烙心疼得不行,指腹轻揩眼泪,拍拍他的后背,手足无措地哄,“我的宝贝儿,怎么说哭就哭啊。” 沈烙将人往床沿里抱了抱,虚虚圈住他的腰凑至他耳畔不停哄,“不哭不哭了。” “唉,哭得老公心都碎了。”要命,怎么这么娇。 宁拂眼眶红红,蓄满了泪水,十分委屈地哽咽控诉道:“水水明明很漂亮,不难看。” “是,怪我嘴笨,但是老公绝对没有说我的宝贝儿难看的意思。” 哪里养大的玻璃宝宝……沈烙无奈叹气,又在心里记下一条。 他的宝贝儿最爱漂亮,如果别人说他不漂亮,他不仅会当真,还会委屈哭哭。傻得可爱又可怜,所以不能随便和水水开这样的玩笑。 “我最难看,沈烙最难看。”沈烙低声下气地呵宠,笨拙安慰,“老婆别哭了,我最难看,丑得惨绝人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