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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司言气极,朝他吼了一句:“你要当英雄,你要把牌位放进忠烈祠去,你有没有想过我呢!” 冯可用托盘捧了清粥,刚跨进殿门,就听到皇帝和韩佑在吵架,顿时定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夏司言很想冲韩佑发脾气,又看到他大病初愈的憔悴样子,便把怒火转向了无辜的冯可,喊道:“你愣在门口做什么?拿进来啊!” 冯可小跑着进去,把托盘放到桌上,夏司言又命令道:“把粥给朕。” 御厨房那边袁征提前打过招呼,黄米用小火炖得很烂,是专门为长时间昏迷之后虚弱的脾胃准备的。冯可做事仔细,温度也刚刚适宜入口。 夏司言用瓷勺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喂到韩佑嘴边上,也不说话,动作也还带着怒气。 韩佑不想再跟他吵,当着冯可的面,也不好意思让皇帝照顾自己,便伸手要去接碗。夏司言不给他,只是把勺子又往前送了送。韩佑只好张口吃了,夏司言又舀一勺给他。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一个喂一个吃,吵架的气氛也就淡了。刚开始夏司言还有一点赌气,慢慢地动作也温柔起来。一碗粥吃完,冯可又很麻利地递了水杯过来给韩佑漱口。 韩佑眼睛里还有一点红,抬眼的时候觉得眼前好像蒙着一层红纱帐,他不舒服地揉了一下。 夏司言告诉他红曼子的毒无法彻底清除,情绪激动时瞳仁就会变成红色,“虽然于性命无碍,不过还是修身养性,心境平和的好。” “嗯。”韩佑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清澈的琥珀色。 “陛下,”冯可适时开口禀道:“城防军罗指挥使求见,说是跟北昌细作有关。” “你让他在文华殿等着,朕马上过去。” “是。” 冯可退出去,把门阖上。 夏司言在韩佑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再睡一会儿,等朕回来。” “陛下,臣已经没有大碍了,臣想回家去。” 夏司言脸色微冷,“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你府上,说你要在宫中休养,最近就住在宫里了。” “可是……” “户部那边也替你告了假,你先在宫里住半个月,每日让袁征为你施针调理,半个月以后再说。” “陛下,我还是……”韩佑开口想拒绝,夏司言冷冷地看他一眼,他又闭嘴了。 “你最好听话,否则就不是在宫里住半个月了。”夏司言扶他躺下,帮他把薄被拉到胸口,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额头相抵地说:“等我回来,先生。” 大家能接受红瞳吗? 这个设定是为了那什么的时候……一本正经的韩大人,被小皇帝cao到瞳孔变成妖异的红色,想想有点刺激…… 第34章 节制 夏司言走了之后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脸上暖乎乎湿漉漉的,好像是有人在舔自己。他瞬间汗毛直立,蓦地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呼呼的喘气声,毛绒绒的一团白色出现在眼前——原来是雪球。 这家伙现在长得太胖了,趴在身上实在是沉重。 “先生终于醒了啊,”夏司逸趴在床边上高兴地说:“你睡了好久!” “二殿下怎么来了?”韩佑把雪球抱开,撑着身子坐起来,感觉还有一些虚弱,浑身没什么力气。 “我最近每天都来啊,”夏司逸把雪球接过来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去玩儿,对韩佑说:“皇兄心情不好,我就多过来陪陪他。” “陛下心情不好?” 夏司逸理所当然道:“先生每次生病的时候皇兄都心情不好。” 韩佑怔了一会儿,想起夏司言红着眼眶朝他吼的样子,原本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豪迈之情都变成了愧疚,在他心里滋生起丝丝酸楚。 夏司逸忽然严肃得像个小大人,语重心长地说:“先生都长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怎么经常生病呢?” 被一个七岁的小孩儿这样说,韩佑不知该如何回答,叹了口气,“殿下说的是,怪臣没有照顾好自己。” 夏司逸嘴巴向下撇了撇,不放心地叮嘱他:“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生病了啊!第一天袁太医说你可能救不回来,都快把我们吓死了,你没看见皇兄都急哭了!我还从没见过他哭呢!” 韩佑觉得自己眼前的红纱帐又开始浮现,忙低下头说:“是,臣遵命。” 夏司逸没注意到他的异常,问道:“先生现在好了吗?” 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再睁开时眼前又恢复了清明,韩佑点头道:“好了。” 夏司逸马上高兴起来:“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去放烟花了!” 韩佑知道他盼着中秋的烟花盼了很久,但因为爆炸案的事,京中的所有娱乐都停了,宫中的中秋宴也取消了,烟花自然是不能放的。 “恐怕要让二哥儿失望了,这个月不能放烟花哦。” “为什么?” “前几天棋盘街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有很多人在那件事里去世了,大家都很难过。” “哦,我知道,”夏司逸点点头,“我这几天都跟着皇太妃在佛堂念经呢,皇太妃说要抄够三十六份经书为死去的人超度。” 夏司逸说的皇太妃是先帝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妃子,她十六岁进宫的时候先帝已经病重了,所以未有留下子嗣。先帝宾天后她就不问世事一心向佛,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多岁而已,就常年与青灯相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