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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铭举起正准备敲门的胳膊僵住了。 倪老先生刚刚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全都听到了。 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他现在迫切想看看顾让的神情,十分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有些事,他和顾让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过,但忽略不代表消失,相反它变成了一颗埋进血液里的针,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逼近心脏 30、对不起 ◎别放屁!◎ 顾让从客房出来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 这一次交锋,他和倪老先生打了个平局。 谁都有理有据,却谁也没能说服谁。 倪老先生自以为阅人无数一看一个准儿,针对顾让的主要套路是恐吓。 吓唬他如果和裴铭成了,以后会被他搞得人财两空,流落街头,孤独终老。 殊不知,现在顾让对这些已经免疫了。 宴会结束,顾让和裴铭先一步离开,顾逢年和顾太太则被三位老人给扣下了。 谈些什么,顾让不用想就知道,无非是他和裴铭之间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顾让以为顾太太会给自己打电话,或者是来家里,但是都没有,一切风平浪静。 晚上十点,顾让洗完澡出来时,裴铭已经准备好吹风机,腿上也铺好毛巾,招手叫他:来。 顾让躺他腿上,裴铭便没再说话,低头很认真地替他吹头发。 手指十分温柔地穿过他的发丝,轻轻抖落,风机的温度也刚刚好。 顾让懒懒地翻了个身,双手顺势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肚子上蹭了蹭。 头发吹干,顾让已经困得眼皮都掀不开,瓮声瓮气:困了,睡觉。 裴铭揉了揉他刚刚吹干的头发:嗯,我去冲个澡,就上床睡觉。 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顾让已经睡着了。 裴铭坐在床边,轻声叫他:哥?睡了吗? 顾让没有回应,呼吸绵长,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裴铭两手撑在他身边,俯身亲了亲他额头,之后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轻手轻脚关了床头灯,走出卧室,轻轻关上房门。 回到书房,他重新打开电脑,屏幕的光亮映在他脸上,神情认真而严肃。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卧室关上门以后,顾让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没有半点睡意。 顾让最近这段时间发现,裴铭不对劲儿,变得很忙。 表面上他每天按时上课,周末偶尔去顾氏,实际却是偷偷地忙,在顾让不知道的时候忙,瞒着顾让忙。 顾让时不时看下时间,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客厅传来脚步声,顾让拉过被子盖好,假装自己没醒。 裴铭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躺在顾让身侧,又轻轻将手放在顾让腰间,额头抵着他后颈。 早晨,顾让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空的。 看了眼时间,七点钟。 顾让心里生起一阵无名火,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 面包烤好了,蛋也煎好了,牛奶是温的,裴铭正在等他。 原本一腔火气,在和裴铭目光对上的时候,全都变成了酸涩,胀得他心口发堵。 你怎么起这么早?虽然没发火,但顾让的语气仍旧不大好。 早半小时而已,哥去洗漱,我今天上午也有课,和你一起去学校。 顾让舒了口气,走进洗手间,和往常一样,漱口杯接满了水,牙膏也挤好了。 裴铭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平时只要是他先洗漱,这些事都会提前帮顾让做好。 顾让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机械地刷牙。 脑子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是这个世界原来的内容。 裴铭在大学时段过得很辛苦,他和柳予安相爱后,原身横刀夺爱,利用家势将柳予安强留在身边。 他爱而不得,承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磨砺与付出,才最终变得强大,扳倒了顾氏,与柳予安。 可是现在他们之间没有柳予安,没有横刀夺爱,没有情敌的侮辱欺压,为什么他还是不能过得轻松一些。 一整个上午,顾让心里乱成一团麻。 下课时,裴铭发了条消息过来: 哥,我下午有事,会晚点回去,晚饭不用等我。 顾让回了条知道了,手指划过屏幕时,顾太太的账号掠过。 时间还停留在他祖母生日宴那天,自从那天以后,顾太太没再联系过他。 在公司里,顾逢年也从没找过他。 顾让拨通了顾太太的电话:我今晚回家,有事情和你们谈。 顾太太那边顿了一下:怎么忽然要回来,我今晚可能没时间。 那我就一直等。顾让挂了电话。 他到家时,顾逢年和顾太太已经等在客厅。 顾让将背包丢沙发上,人也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夫妻俩。 顾逢年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烦,推了顾太太一下,示意她开口。 顾太太笑的有些牵强:你一直盯着我们看干什么,不认识我们啊!不是有事要和我们谈吗? 顾让慢慢悠悠地靠回沙发上,目光依旧冷森森地:我的确有些事拿不准,想和你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