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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早死小娇妻 第39节

    “自然。”纪云窈笑了一下,“谁骂的越厉害,我给的银子越多。”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让人去骂那几个狗东西,尤其是骂了一通还能有钱。

    愿意拿这个钱的,可都不是善茬,攻击力一等一的厉害。

    纪云窈话音刚落,不少人冲了过来,把那几个举子围起来,指着那几人的鼻子,唾沫与口水起飞,什么话脏就说什么,把那几个举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了!

    纪云窈如此豪气又不讲情面的行为,让人叹为观止,又给其他举子当头一棒。

    便是有人看不惯沈暮朝,也不敢再讲沈暮朝的坏话!

    说沈暮朝一句坏话,祖宗十八代都会被骂过来,骂得他们怀疑人生,真是太可怕了!

    从百味楼出来,岑林得意的不行,“太解气了,太解气了,表妹,你看到那几个人的脸色没有?青黑青黑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百味楼里!”

    说着话,岑林又“嗳”了一声,“要不是小爷过几天也得下场,小爷今个就活动活动筋骨,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岑森手里的折扇一下子打在岑林的头上,“小爷小爷的,跟着谁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恶霸无赖!

    岑林急忙摸着脑袋,躲到一旁,“大哥,我过两天还得进贡院呢,你要是把我脑袋打坏了怎么办?再说了,我这不也是为表妹和表妹夫出气吗?”

    纪云窈弯了弯眸子,“大表哥,二表哥说的对,您别教训他了,若是想教训,等他会试考完从贡院里出来,您再拿着扇子打他一顿。”

    听前半句话,岑林正打算点头,结果表妹又来了个后半句。

    他哇哇叫起来,“表妹,你怎么这么残忍!”

    岑森笑了一下,看向纪云窈,他这个表妹,出身侯府,规矩和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好,他很少见到表妹生气,但今天表妹当众收拾那几个举子,想来真是气坏了。

    岑森道:“你今天做的确实解气,不过,可能要不了多久,满京城又要出现有关你的流言了!”

    纪云窈道:“无所谓。”

    她嘲讽那几个举子是在犬吠,又砸钱让别人去骂那几个举子,定然会有一部分人暗地里指责她仗势欺人。但这又怎么样,她就是要让那些人不得不服,也不敢再说一句难听的话,谁让她有钱呢!

    *

    离会试只剩下三天,书桌上摆放着几份策论,沈暮朝靠在椅子上,墨眸微垂,一动不动。

    受伤耽误了一个月,成绩下滑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毕竟只是一介凡人,若说没有一丝郁闷和怅惘,是不可能的。

    外面关于他的流言,他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在几位同窗和纪云窈面前,他表现的还算平和释然,可他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为他担心罢了,尤其是纪云窈。

    他受伤了,纪云窈常来看望他,他说不想放弃,纪云窈就花重金为他请名医。

    他不该辜负身边的人的关心,更不该让纪云窈对他失望。

    岑森没有猜错,他们前脚刚从百味楼出来,后脚纪云窈的所作所为就传出去了。

    陆安傍晚出来买馄饨的时候,听说了这些事,他顾不上吃饭,跑到沈暮朝那里,“暮朝,纪小姐为了维护你,和别人吵架了!”

    沈暮朝回过神,眸里划过一抹意外,“怎么回事?”

    陆安把听来的消息说出来,“纪小姐和她的两位表哥在百味楼用膳,离开的时候,百味楼里有几位举子在谈论你,说了很难听的话,正好让纪小姐听到了。纪小姐很生气,说那几个人是在犬吠,还说,谁要是能骂上那几个人一个时辰,纪小姐就给他们三十两银子。”

    沈暮朝急忙起身,起身的动作太快,牵动他腰间的伤口,他眉头皱了皱,沉声道:“她人呢,还在百味楼吗?”

    陆安忙道:“暮朝你别急,纪小姐早就走了,留了一个小厮,在百味楼发银子!”

    陆安离开,书房又重新恢复安静,窗外投进来的光线渐渐由黄转暗,落在沈暮朝的身上。

    若不是为了他,纪云窈犯不着做这种于她名声无益的事情。

    别人说他不行了、要落榜了,但纪云窈并不嫌弃这样的他。他能做的,只有全力以赴,也必须全力以赴。

    徐清愉的父亲曾是青州乡试的主考官,赶在会试前几天,他在府里设宴,把青州的几位举子请来,与他们闲话谈心,动员鼓舞。

    但不知是碍于沈暮朝受了伤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这次,徐清愉的父亲并没有邀请沈暮朝。

    时隔许久,徐清愉又一次来了青石巷。

    站在沈家门口,徐清愉神色复杂,上元节那夜,是她对沈暮朝动心的开始,但也正是那一夜,让她和沈暮朝再也不可能了。

    徐清愉正要让丫鬟叩门,这时,她的耳畔突然响起女子轻柔的声音,“徐小姐是来探望沈公子的吗?”

    徐清愉转过头,是纪云窈!

    徐清愉怔了怔,挤出一抹笑,“纪小姐,不错,我是来探望沈公子的。”

    “听闻沈公子见义勇为受了重伤,我很是佩服沈公子的壮举,又逢我爹在府里设宴,碍于沈公子伤势还未痊愈,便未邀请沈公子,恐沈公子误会,因此,我特来探望沈公子。”

    “原来是这样。”纪云窈笑了笑,“沈公子伤势恢复的还不错,徐小姐不必担心,他现在应该在书房温书,徐小姐可要进去和他见一面?”

    沈暮朝向纪云窈提亲,她再没眼色的凑过去,那就不合适了,徐清愉道:“不用了,沈公子还有正事要忙,我就不打扰沈公子了。”

    看了一眼徐清愉离开的背影,纪云窈进了屋。

    若非沈暮朝把她从水里救了上来,需要对她负责,沈暮朝要娶的人,应该是徐清愉那样的吧,有才情,又有一个大学士父亲,这才是适合沈暮朝的。

    沈暮朝确实正在书房看书,听到院子里阿大的声音,沈暮朝把书放下,出了房门。

    少年一身青色长袍,立在门口,肤色如玉般冷白,初夏温热的光辉倾泻而下,落在他的身上,也流进少年清澈温和的桃花眸中。

    纪云窈不欲打扰沈暮朝,在院子里向阿大询问沈暮朝这几日的情况,感受到堂屋门口投过来的视线,纪云窈随口道:“怎么出来了?”

    沈暮朝温声道:“出来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你。”

    看她?她有什么看的?

    沈暮朝突然又道:“纪小姐,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这句话很耳熟,纪云窈想起来,沈暮朝刚受伤的时候,她也对沈暮朝说过同样的话。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中秋快乐!这是补昨晚的二更!因为来了大姨妈,肚子不舒服,所以今天和明天码字会比较慢,请大家见谅!

    第36章 早死小娇妻的三十六天

    当初纪云窈立在门口“逼问”沈暮朝, 问沈暮朝是否把陆嫣错认成了她,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纪云窈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你是不是知道了百味楼里发生的事?”

    沈暮朝“嗯”了一声, 顿了顿, 道:“来书房说吧。”

    院子里有阿大、阿二两个小厮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纪云窈走过来, 沈暮朝与她一道进了书房。

    书房里侧放着沈暮朝的书桌和书架, 外侧摆放着桌椅, 方便招待客人。

    沈暮朝给纪云窈倒了盏清茶,“坐。”

    纪云窈在他对面坐下来,“既然你都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和你听到的一样。那些人说了些很过分的话,我就教训了那些人一顿。”

    沈暮朝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纪云窈倒是直白。

    纪云窈不是胆小柔弱的女子,沈暮朝是清楚的, 无论是在芦苇村和周婆子理论, 还是在宴席上应付那些闹事的闺秀们,纪云窈从没落过下风。但纪云窈为了维护他,不顾自己的名声, 去和别人吵架, 这实在是出乎沈暮朝的意料。

    自打他受伤,被人议论、指点不是一次两次了, 别人议论他的时候, 从来没想过该不该非议他, 也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感受,他的那些同窗也会维护他,但陆安、吴远山等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忙着备考,无暇顾及他太多,最终站出来维护他的,却是和他定亲并不久的纪云窈。

    纪云窈经历过的非议比他还要多,次数多了,面对无关紧要的流言,纪云窈是懒得搭理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的闺秀,站在众人的面前,不畏惧那些流言与攻击,坚定地维护着他。

    沈暮朝心头的那根弦,仿佛被一片轻羽划过,异样的感觉蔓延在他的心头,沈暮朝温声道:“多谢。”

    沈暮朝的目光很温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纪云窈有些不自在,“归根究底,你受伤和我有关,要不是你把陆嫣错认成了我,你或许不会伤得这么重,所以,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些人嘴那么臭,给他们一个教训是应该的,他们今天会非议你,明天就会非议别人,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沈暮朝轻笑一声,“对。”

    纪云窈不想让他有负担,沈暮朝是清楚的,“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不管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影响到我。所以,你不要生气,再遇到这种情况,把他们当成疯狗乱叫就好。”

    受到影响和打击最大的是沈暮朝,可这一个月来,纪云窈从未在沈暮朝脸上看到过不耐、郁闷的神情。

    沈暮朝看起来不在意,但纪云窈更担心沈暮朝是在装作不在意。

    纪云窈目含探究,“你真的没有受到影响?”

    “若说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沈暮朝往后靠了靠,他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关怀,同窗好友们,一来也要备考,二来和他一样都是男人,除了安慰他几句,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细致入微注意他的感受和情绪的,只有纪云窈。

    也只有当着纪云窈的面,他才不必逞强和伪装。

    沈暮朝道:“其实有几天我的情绪很糟糕,我后悔当时要冲上去救人,听到别人安慰、同情的话,我心里也很烦躁。”

    “情绪是可以调节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有意压制我那些不好的情绪,而当我从陆安嘴里听到你和那几个举子吵架的消息,你知道吗?”说到这里,沈暮朝凝视着纪云窈,“那一刻,我心底深处所有的烦闷都没有了。”

    “好像你替我出气了,你吵了那么一架,把我心里的怒火也全发泄出去了。”

    纪云窈没想到还有这种作用,“真的?”

    沈暮朝点点头,“嗯”了一声。

    纪云窈把他想说但不能说的话都说了,然而更重要的是,沈暮朝不想再让纪云窈为他担心、为他生气。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告诉纪云窈了,沈暮朝继续道:“我会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你也不必因为那些流言和议论而生气,不值得。”

    “这我当然知道。”纪云窈叹了口气,“只是我觉得那些人可真让人恶心,当初把你捧上神坛的是他们,现在踩你一脚的还是他们。”

    纪云窈只是一个旁观者,听到那些话心里就堵得慌,而沈暮朝是亲身经历了这些。

    沈暮朝靠在木椅上,薄唇轻启,“那些人一贯如此,见你风光时,围上去和你称兄道弟攀附关系,你若是落魄了,那些人便觉得他们看错人了,别人在嘲讽你,他们也要跟着骂几句。其实,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变化的是那些人。”

    “若是在意那些非议,那我可能早就要气死了,反正浪费的是他们的时间,回击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我最该做的是全力以赴,尽力而为。”

    纪云窈盈盈一笑,“确实,聪明的人早就在抓紧时间备考了,只有那些脑子不怎么灵光的人,才会把时间浪费到这种事情上。”

    见沈暮朝确实没有受到影响,纪云窈放心了,“我砸钱让人骂那几个举子,其实是杀鸡儆猴,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罢了。便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和他们多纠缠的,他们还不值得让我生气。”

    沈暮朝微微点头,顿了顿,他道:“这两天我一直在分析和思考,其实我觉得,或许结果没有那么坏。”

    “什么意思?”纪云窈不太明白。

    沈暮朝温声道:“我这次是没有和陆安他们拉开差距,但不是我的能力出现了问题,前几天我腰间的伤势有影响到我的状态,也拖慢了我的速度。”

    纪云窈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高中是很有希望的?”

    沈暮朝颌首,“我前年八月就过了乡试,张山长还有书院的夫子都说过,依照我的水平,当年就可以下场的,只是会试在今年,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从前年算起,到现在也快两年了,科举的关键在于平时都是积累与准备,最后这一个月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但还不至于影响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