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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四十一) 好点儿没?乌天盘着腿坐在聂原身旁,轻轻捏了捏聂原的肩膀。 我歇会儿。聂原趴在床上,脑袋埋在蓬松的枕头里,气若游丝。 对不起,我、我没想到片子里没这样啊 聂原心想去你妈的你让我捅了试试啊。 乌天的手滑到聂原腰上,软软地揉了揉:能动吗?我换个床单儿。 等会儿行吗?聂原偏过头费力地说。 行行行,那你歇着!乌天忙把被子往聂原肩上拽了拽,为他把被角掖紧。 你喝不喝 乌天忽然噤了声。 聂原也陡然间屏住呼吸。 过了两秒,乌天低声说:好像有人敲门,你听见了吗? 聂原声音打着颤:是吧。 我爸妈应该不会现在回来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脸惊慌。 聂原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乌天赶紧圈住聂原肩膀,把他揽在怀里:估计不是我爸妈,他们带着钥匙的,可能是收煤气费的,我不去开门就行了。这时敲门声已经停了。 我先把衣服嘶!聂原腰一软,只觉某个地方一阵刺痛,整个人又滑到床上了。 乌天伸去扶聂原的手在空中一顿手机响了。 两人再度对视。 是我姑。乌天攥着手机说。 她她是不是在外面。 急促的铃声催命般回荡在屋里。 乌天手一抖,摁了绿色的接听键。 姑我在家在睡觉开门,噢,我穿下衣服,你稍微等会儿。 乌天一面说着,一面指指角落的衣柜。 挂了电话,乌天匆匆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出来,扭头对聂原说:我姑在门口等着开门,你先在这儿躲一下吧! 聂原一听,吓得瞪圆了眼:好、好 聂原裹着床单儿钻进了衣柜,柜门合上,视野里成了一片黑暗。 衣柜本就不大,再塞个一米七出头的男生进去,就拥挤不堪了。聂原后脑勺和腰都被柜子里的隔板顶住,两腿绷着,才将将关上柜门。 腰又酸又疼,那地方也疼,身上裹着潮乎乎的床单,聂原在心里祈祷乌校长快走,乌天赶快来放他出来。 但这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到后来腰以下都麻了,双腿绷了太久,即便是冬天也出了一身的汗,头晕乎乎的。这柜子是木柜子,门很厚重,聂原想可能是待了太久,缺氧。也因为是木头门,门稍微被推开一点,就会有吱的声音。 聂原只能不断对自己说,再忍忍。 起初还能隐约听见几句乌天的说话声,后来说话声也听不见了,耳畔只有自己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聂原几乎是一头栽出了柜子,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聂原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把嘴张到最大,用力呼吸着。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聂原把床单胡乱裹在身上,踮着脚走到了屋门口屋门是开着的,一眼望过去,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聂原走到门口,见乌天的靴子没了,拖鞋摆在鞋架上。 看来是和乌校长一起出门了。 聂原怔了几秒,转身回屋,虽然身上又黏又腻,但还是面无表情地套上了自己的衣裤。临走前,聂原将那张已经皱巴巴的床单扔进了厕所里的塑料盆,想了想,又将盆里接满水。 然后聂原背上书包,离开了乌天的家。 去学校的公交车上,聂原发现坐在自己身边儿的老太太一直盯着自己看,吓得他全程都缩着脖子害怕是乌天在自己脖子上留了什么痕迹。 直到老太太要下车了,才拍拍聂原的肩膀,面带犹豫:小伙子,你这羽绒服是不是穿反了啊? 聂原低头,羽绒服确实穿反了,一路上都没拉拉链,没注意。 老太太拄着拐杖下车了,聂原弯下腰把脸埋进了臂弯。 无声地叹气。 为什么成了这样子,聂原想,做贼一样藏在衣柜里,又做贼一样在公交车遮掩着自己。 真难受。 到了寝室,聂原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秋衣秋裤,又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洗了,晾上。然后他整个身子倒向了床。 聂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慢慢回想起今天的事来找乌天,乌天和蒋澜澜在一起,然后自己就和乌天 他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的。 但乌天笑意盈盈地坐在床沿看着自己的时候,又觉得拒绝不了尽管闭上眼,乌天冲蒋澜澜微笑的画面就浮现在眼前。 聂原苦笑,渐渐睡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聂原去小卖部买了袋方便面,他没碗泡面,但桶装的又贵三块钱,便只好把面饼捏碎,就着点而开水,洒了粉包的粉当干脆面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