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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乌天家,两人都是一身臭汗加尘土。 乌天感觉身上粘腻得难受,先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才看见聂原穿着他家的拖鞋,还站在门口换鞋的地方。 你怎么不进来? 我身上都是灰,就,不坐了吧。乌天家沙发是纯白色皮面的。 乌天皱眉,你也洗个澡吧,但是大夫说不能沾水 聂原赶忙说:不要紧,找个塑料袋包一下就行吧?你家有塑料袋吗? 乌天找了好几个塑料袋来,通通包在了纱布外面,末了,又找出透明胶。 塑料袋系不紧,还是再用透明胶粘一下吧。乌天说着,单膝跪在地上把透明胶粘在聂原的腿和塑料袋接触的缝隙。 聂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乌天正在打电话。聂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只见乌天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低声地嗯知道了不用。 聂原发现乌天经常微微皱着眉,不说话,散发出一种就是不爽的气息。但相处起来,倒也不像传言中那么糟糕。 乌天很快结束了那通电话,冲着餐桌扬了扬下巴,去坐着吧,我从饭店叫了点饭菜,很快就到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送餐的人就到了,清炒油麦,西红柿炒鸡蛋,丝瓜rou片汤,挺清淡。 大夫说了,你这段时间不要吃太辣的、太咸的。乌天说。 聂原赶紧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谢谢你啊。 别客气,吃吧。乌天笑笑,坐到了聂原对面。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又沉默了,各自吃各自的饭。 聂原想,就趁现在说吧。 乌天想,到底说不说呢,还是说吧。 乌天。 聂原。 乌天笑了一下,怎么了? 聂原脸有点红,那个这两天让你破费了。我,我还是把在诊所拿药的钱给你吧! 乌天在听到破费两个字的时候,就想,那正好。 那怎么行,我请你来玩,你受伤也是因为我乌天温声说,看见对面聂原张嘴要说什么的样子,便抢在他前面继续说:再说也没花多少钱。不过就是 什么?聂原有点窘,他刚刚翻来覆去算了半天,被乌天一句也没花多少钱就带过去了。 就是,你也听别人说了吧,乌校长是我姑姑。 嗯 所以,她要是知道你是跟我出来玩受了伤,肯定得骂我,还会反正就比较麻烦。我的意思是,班主任如果问你的腿怎么伤的,你就和他说在学校摔的吧? 啊?哦,好,可以。聂原点点头。 乌天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聂原答应得这么干脆,就因为自己不要他的钱的缘故吗?看来他的确挺缺钱的。 吃过饭,聂原坐在乌天房间的桌前写作业,乌天站在他身后瞟了瞟被聂原写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感叹似的:你真用功,这么多数字我看着就犯困。 嗯?那,你有没有什么不会的题?我看我会不会。聂原把椅子往一边挪了挪。 乌天站在聂原身旁,抱着手臂笑了,没有,你写作业吧,我去睡会儿。说完就转身走向房间另一端的单人床,脱鞋倒了上去。 聂原背对着乌天,懊恼地想,怎么就这么傻呢,乌天根本从来不做作业吧还傻乎乎地问他有没有不会的题。会不会伤到他的自尊心啊?应该不会吧,刚刚乌天还笑了笑呢 直到身后传来乌天均匀的呼吸声,聂原才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作业上。然而不知因为是这一天过得太累,还是乌天的这么多数字看着就犯困有传染力,聂原看着一个个sinAcosalpha;,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咚地一下趴到了桌子上,也睡着了。 ☆、当时(六) 星期一早上的早自习,很多同学都因为在家玩得太疯而昏昏欲睡,聂原更是如此,在乌天家待了两天,作息极不规律。就在聂原的鼻尖快要贴上课桌的时候,班级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所有欲睡不睡的学生都打了一个机灵,迅速装出一副埋头看书的样子。班主任老范咳了咳:大家不用紧张嘛,我理解大家昨天刚从家里回来,还没缓过劲儿来,听他这么说,学生们都在心里呼地缓了一口气,所以我给大家想了个办法,一会儿谁再被我从窗户那儿看见打瞌睡,下去田径场跑圈,女生五圈男生十圈,不跑完不吃早饭。甘城七中的教室有个特点,那就是窗台很低,走廊上的老师随时可以透过窗户观察学生的一举一动。 老范说完话,笑眯眯地在教室里溜了一圈,路过乌天的座位时他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停下。 老范推开教室门走了出去,他关上门的一瞬间,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叹息刚开学,谁都是小心翼翼的。 聂原还是很困,却无论如何不敢再打瞌睡了,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眼泪直往上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