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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听了这话,忙陪笑道:“大人说得是!” 啪啪地左右开弓, 扇了自己几个嘴巴,“该死的, 瞧我这张嘴,话都不会说……” 巴掌声扇得清脆,连连七八下,朱阔逗弄着鸟儿,许久才慢悠悠道:“我骂畜生呢,你急什么?回去自己领罚。” 用了十分的力气,师爷脸已经红一块紫一块地高肿起,忙嘿嘿笑道:“是,大人说的是。” 一番杀鸡儆猴的戏做全,朱阔才慢悠悠掀了眼皮看顾风檐和霍端,“霍掌柜,本官倒是有所耳闻……行了,落座吧。” 霍端笑意不改,让朱阔先行,师爷推开他们,殷勤地左右伺候。 作为主家,两人紧缀其后。 “霍总,这朱阔不是个善茬,待会儿见机行事。”顾风檐避开众人靠着霍端,耳语道。 霍端凝了他一眼,“刚才那戏都做了全套了,指桑骂槐,派头十足……不过不怕,他不同意,我自是有办法逼他同意。” 他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凝了顾风檐一会儿满脸关心,“你不舒服?” 这时候整条街道都是午食铺子,饭菜小点的油香味充盈整条道。顾风檐甫一闻见,胃里头就翻江倒海…… “早上起来一直犯恶心,不知道怎么了。”他掩鼻,白了一张脸。 霍端十分担忧,恐他是中暑亦或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伸手在额上探了探温度,却并不见异常。 “你不要进去了,回家躺着去,我下午去请林先生来瞧瞧,只怕是天儿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顾风檐强压下喉头恶心感,笑着摇头,“我回去,霍总还不得被朱阔生吞活剥了,你是没看他瞧你的眼神……” 说来倒是怪……霍端生得虽然好看极了,但这种好看是属于「英挺」的范畴,若他是个哥儿,则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大家都喜欢柔美艳丽挂的。 朱阔这人倒是个例外,他见霍端的眼神,直接都冒绿光了。 头回遇见这种情况,顾风檐又想笑,又犯恶心,神色变了又变。 “胡说什么呢,快回去,我找人送你……”霍端并没过分关心这个,一心都只在顾风檐身上,担忧又焦急。 一行人已经拐过了楼梯口,正要上楼了。 顾风檐笑了笑,捏霍端手腕,“别担心,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似是那阵油香味影响的他恶心,这会儿气味稍微淡了一些,他便觉得好多了。 “真的?” 顾风檐摊手,“骗你做什么。” 霍端贴着他脸,仔细左看右看,发现脸上是比之前有了些血色。 “不舒服直接跟我说,听话。”朱阔他们已经上了楼了,他们不宜太慢,霍端把他一把扯到楼梯下无人处,唇上轻轻啃噬……「啵」地一声离开,丝丝银线垂落。 顾风檐轻喘,腰眼发麻,霍端有抱了他一下,“听见没?” “嗯。”顾风檐话都说不出来,只点头轻应。 霍端似乎满意了,带着人往楼上去。 …… 雅间里提前打点过,阵阵甜香烟袅袅顺着往上飘,朱阔坐在上首,师爷侍立身后,刘正山,顾风檐霍端依次落座。 伙计开始上菜。 黄芪炖鸡,沙参煨鸭……都是些普通家常菜,却因为有药材的加入又不那么普通。 菜上齐,伙计又上了一壶上好的茶,一壶醉亭春,立在旁侧伺候,想是李掌柜提前交代过的。 他们招呼朱阔用菜,伙计斟了一杯酒给他,介绍道:“大人,我们店里的招牌醉亭春,今年只得了这么一坛,听您要来,掌柜的便开了献上……您尝尝。” 凡事做酒楼的,家里多少都有样子压家底的镇店之酒,东福楼的,便是这醉亭春。 曾有野游诗人偶然尝到此物,作打油诗一首——“一瓮醉亭春,十里楼台倾,仰卧三百岁,与天共齐枕。” 这酒初尝清冽如竹林中风,后劲极大。 朱阔浅酌,醉态朦胧,又吃了一阵菜。 霍端才开口道:“今日请朱大人来,有一事所求。” 朱阔几杯酒下肚,有了些耐性,抬手道:“你说。” “大人既已知我们在做药材生意,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此番我二人希望能获得河清村田地私种契,还请大人成全。”霍端道。 他根本没指望朱阔能直爽地应允……按这人的脾性,不从他们身上剐下一层皮来,谁也休想拿到什么文书。 朱阔长久未言,青瓷博山炉上香雾袅袅,颤了颤。 “大胆!”朱阔目光登时锐利,拍桌道:“国之律法,土地不允许私卖,不允许种植粮食以外的其他产物……你们此举可是蔑视皇威啊?” 还真把人当傻子呢?顾风檐心中冷嗤。 “朱大人贵人记性差,国律有言,「土地不允许私卖,在未得到官府文书的情况下不允许种植粮食之外其他的作物……」,若非如此,朱大人以为我们为何专程找你来?”他不急不缓道。 难不成没事找事专程给自己添堵吗? 朱阔实在没想到两个泥腿子出身的农户竟知道这么多。 他斜眼看向一旁的刘正山……一定是这个不知好歹的里正多嘴! 听说药材生意利润丰厚,朱阔早就想分一杯羹了,苦于没有理由只得作罢,今日他们主动宴请,本以为稍作威胁则能成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