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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姓田,是个哥儿,生得盘条亮顺,人也一团和气,耐心地听懂了俩人的来意,神色也无几变化,“原是这样,这事我做不了主,您二位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掌柜的和后厨大师傅。” 田哥儿掀开后堂门帘,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一个青色绸衫,温润儒雅;一个膀阔腰圆,系着围裙,手里还抄着大勺。 “在下东福楼李老板,听田哥儿说二位有货要出?”青衫中年人开口道。 霍端将麻袋打开,露出里面春笋尖,“李掌柜瞧瞧,这些都是昨日我和内子从山上现摘的。” 李掌柜向来不管食材的事,便让后面掌勺大师傅来看,“老赵,你看看去……怎么连勺都没放,你这么着让客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赵师傅打了个哈哈,朝口袋里看了一眼,唯唯诺诺道,“嗯,够新鲜,东西也少见……夫人您看如何?” 这俩人原是夫夫。 李老板皱了皱眉,“大老远的带过来也不容易,你说新鲜那便收着。明日张老爷不是要摆七十大寿,正好用上……想来他老人家也没见过这吃食。” 又对俩人笑道,“二位稍等,我叫伙计取钱来,以后有山货尽管送来,本店一概全收。” 顾风檐和霍端笑着应下,这趟生意做的极为舒畅。 田哥儿取了钱给俩人……二十斤春笋,总共两百文,再加上之前的一百二十五文钱,今天总共赚了三百二十五文钱! 顾风檐边走边数着,像个财迷。他还是头一回真正通过自己的双手赚到钱。 霍端也是一样的,但更让人高兴这三百二十五文钱刚到手,系统就「滴」了一声—— “您的任务进度已达到万分之零点五,请继续努力!”他迷茫地将系统的提示读出了声。 顾风檐听见,惊喜地狂拍他,“万分之零点五!还差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五你就能回家了,霍总!” “唉……”霍端嘴角扯了扯,“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五,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不过还是谢谢顾少,要不是你,我连这万分之零点五都没有。” 顾风檐安慰他,“放心吧,我答应帮你肯定是有办法的,信我就好……” 霍端愁眉苦脸地点头。 “不说这个了,”顾风檐左右看了一圈,“都这个点了,我们去找点儿吃的,然后给阿爹置办点东西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三百文钱不多,得紧着点儿花,但必要的也不能省,他前日看霍阿爹的鞋子后跟都磨破了,一双好的都没有……还有霍端的里衣,粗布磨得他全身红痕,想来是真的不舒服。 俩个人就近的摊子点了两碗阳春面,鲜菜脆嫩,面条劲道,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 霍端又加了一碗,顾风檐饱了就看着他吃,路过卖蒸饼的,又买了几个带着。 阳春面花费二十四文,蒸饼六个花费十八文,又给霍阿爹买了双鞋,他和霍端一人一套新里衣再加上粟米和白面各几斤……最后还剩下了五十文钱。 赶在天黑之前霍端和顾风檐就到了家门口,正巧遇见田坎上背着背篓往回走的霍阿爹。背篓里全是小鹅菜,剁碎了喂家里老母鸡用的。 “阿爹!”顾风檐老远叫了一声,霍端跑过去接了背篓自己背着。 顾风檐把东西也给了霍端,扶着霍阿爹往回走,“这事儿交给我和端哥就行了,天都快黑了,阿爹您眼睛又不好……” “我是个闲不住的,你们不在,一个人呆着也无趣,”霍阿爹看俩人空手,笑着问,“东西卖完了?” 顾风檐笑着应了一声,进了院门,便把给霍阿爹买的鞋拿出来,“多亏了阿爹帮忙,我和端哥给您买了双鞋,您试试。我瞧这鞋底子软着,穿起来也舒服。” “我这鞋还好好的,买这些做什么,钱攒着以后给你们置办些别的东西也好……”霍阿爹接着鞋,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用这么好的东西。 顾风檐道,“钱赚来就是花的,没了还能赚,阿爹您放心吧。” “是啊,阿爹您就试试吧……”霍端也在一旁帮腔。 霍阿爹这才露出笑容,“檐哥儿说得有理,难为你们有这份孝心,那老头子就收下了。” 顾风檐把剩下的五十文也拿出来要交给霍阿爹,霍阿爹却不要,说是他们赚的钱就该他们收着,甚至还从房里拿出五十文钱也一并交给了顾风檐收着。 算是交家了。 总共一百文钱,霍家的经济大权都掌握在了顾风檐手里。 再攒攒就够创业资金了。 晚上霍端头回穿上了不磨皮肤的里衣,顾风檐又给他涂了一些山上采的药制作的简易药膏,凉凉的,浑身舒适。 “你怎么连药草都认识?以前做这个的?”霍端穿好衣服,端着水盆等顾风檐洗手,随口问了句。 “差不多吧,”顾风檐雪玉似的十指泡在水里,丝丝墨绿洇开,“村里药材挺多的,认识又能怎么样,我只懂简单的炮制方法,稍微难点儿就一窍不通了。” 中草药的炮制是门学问,稍微出点岔子就会使药材药效流失,更甚至毒性去除不到位,会出人命。 霍端递过帕子叫他擦手,“炮制村口的梁大夫倒是会,他那儿的药材基本上全是自己上山采的……你是想做药材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