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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赵璟笙侧头,朝她这落了一眼。顾筠一惊,飞快低下头喝汤。 桌上一共四个人,赵璟笙只跟老太太打招呼,把其他人压根当空气。 路过这,顺便看看您。 吃过没? 还没。 老太太一愣,那....坐下一起吃? 好。他没有丝毫犹豫。 老太太眼底难掩震惊,若不是这儿人多,她肯定要去摸摸赵璟笙的额头,看这小祖宗是不是烧糊涂了。平日里,若非除夕那晚,赵璟笙是绝不会和赵崇霖同桌吃饭。这是赵家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 所以,喊了赵崇霖的局,一般是绝不会再通知赵璟笙,没人敢跟这位爷添堵。 郭妈也按下惊愕,小跑去厨房,从碗柜里拿出赵璟笙专用的一套骨瓷餐具,用沸水烫过后拿过来。 能和两个孙儿吃晚饭,老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就是发愁该怎么安排座位?桌上四个人,她左手边是顾筠,顾筠旁是赵崇霖,右手边则是顾昭。 难道让笙儿坐在顾昭边上?不可能。 那坐在霖儿边上?更不可能了。 没等老太太琢磨出名堂,赵璟笙径直走到老太太正对面的空位,拉开椅子,坐下。 整个大圆桌半边坐了四个人,另半边就坐他一个。犹如象棋棋盘的楚汉河界,分外诡异。 不止顾筠,就连顾昭也被他这架势给骇到了。 赵崇霖没说什么,对这种情景免疫了,神色也算自若。老太太笑两声,嗔骂了几句赵璟笙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坏家伙,让两位小姑娘别介意。 顾筠干笑两声作陪。她哪敢介意.... 接下来氛围在平和中透着紧绷感,一直是老太太说话,顾筠和顾昭跟着笑。 几分钟后,郭妈把那盘流心天鹅酥端上桌。酥脆的中式甜点,优雅精致的天鹅造型,是厨师为了两个女孩子特地做的。 老太太使眼色暗示赵崇霖给顾筠夹一个。 赵崇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顾昭,筷子朝向那盘天鹅酥,夹了一个,放进顾筠的碟子里,温声道:你不是爱吃云笙酒楼的天鹅酥吗,尝尝,看看比不比得上。 顾筠小声道谢:谢谢崇霖哥。 正在不紧不慢挑鱼刺的赵璟笙顿住。 叫老畜牲是崇霖哥,叫他就是赵大哥? 他没来由的涌起火气来,冷笑一声,把筷子不轻不重地撂在筷架上。清脆的一声哐当,满桌人都是一停。 老太太脸色一变,先发话:笙儿,这是做什么? 若是没外人,随他上天下地,她都不管,可桌上有外人,场面就不能弄得太难看。但凡传出去了,赵家的面子往哪搁。 瞄见赵璟笙阴沉沉的脸色,顾筠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男的是冲....... 这位赵大哥,不!赵爷!赵祖宗!千万千万别冲她发疯啊! 赵璟笙拿起热毛巾擦手,慢悠悠掀起眼皮,看向正在装死的顾筠,天鹅酥好吃吗? ?? 无辜被cue的顾筠手一抖,筷子把细细的天鹅头给拧断了。 满场就她一人的碟子里有一只天鹅酥。 到了这一秒,顾筠方觉得自己是真的被疯狗给缠上了,岂止是狗,简直是头战斗力强悍爆表的疯狮子。或者,干脆就是变态!他就是变态! 我问你话,好不好吃?赵璟笙语气更险恶,随手把擦完地毛巾扔在桌上。 顾筠被他阴恻的视线盯到背脊生寒,硬着头皮说:我、我还没吃呢...... 声音越说越小,太可怕了呜呜。 赵崇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霍然起身,怒声呵斥:赵璟笙,你有完没完?看我不顺眼就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老太太本来是想发话把赵璟笙给支走,可赵崇霖先这么一说,她顿时没有了开口的立场,手心手背都是rou,这让她怎么做?这两兄弟的关系向来让她头疼,她试着缓和了十几年,越缓和越糟糕。 赵崇霖发难,赵璟笙仍旧淡淡的,锐利的视线在赵崇霖和顾昭之间游走一趟,那双偏狭长的桃花眼里透出鄙夷。 不过短暂对视,赵崇霖就觉得心头凛寒,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欺负女人? 赵璟笙没什么意味的笑了声,下巴朝顾筠的方向扬了扬,怎么?她也是你女人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筠筠是我未婚妻!你少来这挑拨离间!赵崇霖气势明显弱了下去,可声音还是怒气汹汹。 仔细听,有种虚张声势的意味。 赵璟笙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挑起了惊涛骇浪也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拿起桌上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起身走到赵崇霖身边,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一秒,男人指骨发狠收拢,骨瘦的手背上爆出几根青筋。光是看就知道被掐的人有多疼。 赵崇霖额上冒出冷汗,整个肩膀都麻了大半,他硬生生被赵璟笙摁着坐回了原位。 赵璟笙微微俯身,整个人横管在顾筠和赵崇霖的中间,语调轻松至极: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了。你说呢?大哥。 话落,他直起身子,顺势拿走了顾筠盘中的那一只天鹅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