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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嗓门大,原本屋内便很安静,病患按部就班看诊拿药,此时便有些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堂中央,裘紫正在为病人把脉,忽然柳眉狠狠一皱,脸上带着几分薄怒朝门外看去。 沈韶棠也不想引起注意,但是原主实在是“名气”太大,他想躲地缝里都没时间。 空气中充斥着中药的气味,夹杂着病人的咳嗽声、艰难的喘息,到处都是凡人疾苦百态。他穿过中间的空道,来到诊断台前,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 “三妹,我来拿药,希望没有……打扰你。” “你觉得呢?”裘紫语气冷淡。 “应该是没有。” 裘紫懒得搭理他,迅速收了把脉的手,抽出一张白纸,低头写起了药方。 他并不觉得受挫,而是安分地站在一旁,等待她忙完要事。 半个时辰后,沈韶棠腿都站麻了,大堂内的病人都走得七七八八,裘紫才重新注意到他。 她神情有些疲倦,麻木地写出方子,再去配药。 “以后别再来了,我不会再给你开药。”她背对着他说道。 “三妹,这是何意?” 她半侧过脸,五官与裘宴有七分相似,嗤笑了一声:“你对这个家,对济心堂都是个不小的麻烦,你知道吗?” “……” 裘紫将一包药递给他,眼神忽然变得憎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大哥因你而死,求你不要再害我二哥……裘家还要传承香火。” 沈韶棠的手指顿住,左手接过药包,右手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桌上。 说她大哥因自己而死,纯粹是误会。据说是裘赫做了一个梦,梦见妻子将患不治之症,只有生长在悬崖上的“长生花”能救他,于是裘赫跋山涉水只身去摘花,却意外失足跌下山崖。 最令裘家悲痛的是,经过大雨冲刷,连他的尸首都没找到。 总之,裘紫深信是他害死了自己大哥。 沈韶棠不管裘紫是何反应,自顾自走出门,街头上人来人往,忽然跟前有一滩水渍溅落,他抬起头看向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男人头发蓬乱,喝得烂醉,对他摆了摆手:“劳驾,让一下。” 沈韶棠侧了侧身体,蹙眉望着男人摇晃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另一边,那喝醉酒的男人来到济心堂,暴躁粗鲁地推开面前的人,引起一阵不满怨气,甚至惊动了裘紫。 “你是什么人,想来闹事?”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冷眼横对。 “丧尽天良的庸医!我婆娘就是被你的药害死的,你……你敢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吗!” 裘紫定了定神,原来是来闹事的病患。 “你婆娘得的是什么病?”她问道。 “她只是心口不舒服,本来不碍事,偏偏吃了你开的药就出了事!”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睛,可怖的红色布满眼白,声音刺耳。 裘紫思索了一下,道:“我记得她,病因是先天无治的,不管时间长短终会病发。” “嘭!”酒坛在她跟前砸下来,锋利的碎片在地板上七零八落。 恰在众人围观之时,一道斥责的声音骤然响起。 “三妹,为何事与人争吵?”他们回头往门口看去,发现是大少奶奶去而复返了。 在那男人没反应过来,沈韶棠便站在他面前,面色不虞。 他直觉事情不对,便折了回来。谁料一进大堂便看到那男人,在对裘紫破口大骂。 第27章 浅评此画 “你个病痨鬼,看热闹一边去!” 醉汉在空中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沈韶棠背脊如不可折的白杨树,他表情丝毫不惧,“谁跟你说,我是来看热闹的?”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只跟裘家人要个公道!” “……”沈韶棠余光瞥了裘紫一眼,对方正眼中含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一瞬,微微抿唇道:“我是她……嫂子,不要为难她,我一样能给你想要的公道。” “这是你说的!我要让她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开错药害死了我婆娘!”醉汉手指指着裘紫,大口喘气道。 醉汉眼里露出轻视之色,这家伙看起来比女子还弱,他一拳下去都怕“误杀”,哪来的底气站在他面前,演什么英雄救美。 显然不自量力,其他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不可能。”沈韶棠冷静地说道,“我三妹是济心堂的当家,又是名医,为何要害你妻子一个?况且济心堂立足百年,济世救民,一视同仁,你们难道从未受过裘家恩惠?” 在场众人皆是沉默一瞬,都有些羞赧,接着指责醉汉的人变多了起来。 醉汉也有一丝动摇,他和妻子从前生病也在济心堂拿药,可是以前从未出过事,这一次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济心堂的初心便是救人,每一味药都是安全的,即便如此……人力终不敌天意,冥冥中自有注定。” 沈韶棠落下一声叹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醉汉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他蹲在地上抱头哭得撕心裂肺。 “呜呜……是我 ,我对不起你!” 沈韶棠见状心里动容,也不顾他身上满是泥垢,伸手轻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