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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为了不被发现,一直都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从侧边翻进去,再趁着天未亮原路翻出来,几乎从未失手,她想着,自己这一手蛰伏的好本事,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练下的。 可能因为不是假期,所以游客不多,进了园子,她发现格局并未发生什么改变,就是景致植株什么的,大概重新换过一次。霍令殊尝试循着记忆寻找自己当年夜间栖身的地方,却发现那处的模样和当初不太一样了。许是后来管理人发现了那处是个死角,所以重新设计了一番,把遮挡的绿丛砍去,在前面铺了一条鹅卵石小径。 霍令殊暗自笑着摇了摇头,当初这片地方若是这个样子,那自己是一定不会选择此处栖身的,可能也就不会有接下来那一连串的经历了,命运这个东西啊,还真是玄妙。 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山脚下。霍令殊正准备上山,突然看见前方路上一男一女似乎在闹别扭,从年龄和语气来看,八成是对小情侣。 她环视左右,发现此刻除了那对小情侣,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是她默默退到一棵高大的法桐后面,准备等前面的二人先走,年轻人都脸皮薄,她怕两人尴尬,哪知这二人不但不走,还在原地吵了起来。 “我就不走,我走不动了。”女孩蹲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不是你要来爬山的吗?这才走了几步路你就不走了?!”男孩站在女孩面前低头道,“那你不愿意爬我们就走吧。” 说完,男孩就作势转身往回走,却被女孩伸出手一把抓住手指,“我不,我要你背我。” 男孩回过头,脸上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神情。女孩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松开手负气地低头道:“你走,你走,赶紧走。” 霍令殊饶有兴趣地观察男孩接下来的反应,却发现男孩真的转身走了,然而他没走几步,又认命地回头,走到女孩面前背对她半蹲下,无奈地开口,“上来吧,大小姐,真是怕了你了。”女孩这才露出笑脸,跳上男孩的背,男孩背起她跨步上山。 看着二人走远了,霍令殊这才从树后走出来,心道,现在的小朋友可真会玩。 “阿宁,你在哪个考场啊?”邵思妍凑过头来问。 今天是月考的日子,一般来说考场都是按上次的考试成绩划分的,也就是上学期的期末成绩。但是陆希宁是个插班生,也就不存在期末成绩这一说,因此她直接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邵思妍看了她的考场号,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提醒,“阿宁,在这个考场你要小心啊,这个考场有几个学生,嗯,你懂的。”陆希宁眨了眨眼睛,心说,我懂啥?但陆希宁刚想追问,就看到班主任进来宣布解散,让大家去各自的考场,她只得作罢。 进了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陆希宁便拿出书翻到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妍妍告诉她,考前突击一遍,然后等试卷发下来把不熟悉几个知识点用铅笔写在卷首,防止用到,陆希宁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照做了。 墙上的时针缓慢地移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希宁差不多做完了卷子,她想抬头看看钟,却突然瞥见左侧斜对角一女生迅速转身扔了一个什么给后桌。陆希宁十分好奇,心想:她们在干什么?老师不是说不能相互传递东西吗?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强烈,被那两人察觉到,两人偏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但是陆希宁的成长经历异于常人,她根本没看懂她们的暗示,依旧很好奇地看着,还眨了眨眼睛。 那两人却以为陆希宁在挑衅,暗暗对视一眼,突然其中一人将手中的纸团扔到陆希宁脚下,然后立刻举手报告,“报告老师,她做弊!” 顿时,整个考场的目光都顺着那人指认的方向而去,陆希宁愣愣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老师一步步走近,然后捡起地上的纸团。 陆希宁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被冤枉了,她有口难辩,只能弱弱地说:“我没有,是她扔过来的。” 老师拿起她的卷子扫视了一遍,又看了几眼手里的纸条,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大家继续考试,还有十五分钟收卷。” 考试结束后,陆希宁和另外两人一起被带到了教导处,两方各执一词,拒不承认纸条是自己的。其实监考老师当场就看出笔迹不是陆希宁的,但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考试时间,也就没有处理,那两人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暗自得意,此刻在教导处更是把故事编得风生水起、绘声绘色,陆希宁除了“我没有”“是她们扔过来的”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解释。 教导主任此刻一个头两个大,能来雅郡上学的大部分非富即贵,而面前的三人更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这位监考老师是新来的,大概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到这里,他更头秃了,额头上的抬头纹都深了些。 “主任,从笔迹来看……”监考老师刚要开口,就立刻被打断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没有实质的证据前,先不要声张。” “可,”他刚要说什么,只见教导主任挥挥手,他只能无奈出去。 “你们也都先去考试吧,这件事全部考完以后再处理。”衡量再三,他决定先按下,等一会儿先探探陆家的口风,这三人家世虽然在绥城都是靠前的,但是靠前也有个次序,能三个都不得罪最好,但万一一定要得罪一个,绝对不能是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