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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男友坐我隔壁桌 第53节

    司徒婧离开后, 开车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这里称得上京市数一数二的声色犬马之地,她来找人。

    她报了名字,一进门就有人接过她手里的衣服, 十二分恭敬地引她往这家会所最顶级的vip包厢里走, 一路上,红□□光绰约交闪,走廊断断续续有醉酒的男女不顾场合地抱在一起交缠、调情,气氛既奢靡又糜烂。

    司徒皱眉。

    明显在忍着。

    直至走到这层最大的一间包厢门口,布料很少的女服务生才低腰躬身, 甜媚地说了声请进。

    刚在楼下时,她们就向包厢里的客人请示过, 得到了可以直接进的回复。

    但司徒还是默默呼了口气, 做好心里建设才推开了门。

    门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香水还有二手烟混杂的气味。

    屋里十来个男男女女,有的在唱歌, 有的在赌牌、还有的在拼酒、玩桌游, 玩着玩着就有人抱在一起互啃。

    似乎是各玩各的, 但细看就会发现, 所有人都以正中间一人为首, 那是一个帅得相当正统的男人, 气质却是不匹配的放浪。

    他身形很高, 有近一米九, 坐在那儿, 腿明显比周围的男人都要长出一截来, 嘴里漫不经心地叼了支烟, 有女人贴上来给他点火, 他连眼神都不分一个。

    但女人倚到他耳边低语, 他又笑得似调情般,又坏又邪气。

    只是脸色阴晴不定,说变就变,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冷了下来,根本没有原因,没人知道哪句话会惹他不高兴。女人知道规矩,不敢太放肆,手更不敢乱动,这样贴近耳语已是极限。

    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想玩儿,还是不想玩儿?

    司徒婧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场景见邹正东,但还是很不习惯,每每崩溃。

    她走上前,所有人自动为她辟开一条道,喊着司徒小姐。

    “三哥,我有话和你说!”

    司徒婧的母亲是邹正东的姑妈,邹家往上三代是赫赫有名的红顶商人,富贵至今,大部分珠光宝气的豪门在邹家面前,根本不入流。

    周遭的人知道邹正东的习惯,不敢停下说话声,只是放低音量,不至于太突兀,又不会不礼貌。

    邹正东吐出烟圈,将烟头拧灭,站起身,比穿五寸高跟的司徒婧还高出一个头,看起来眼神不悦地扫了眼司徒,似告诫似宠溺。

    “下次找我,少来这种地方。”

    他说话声音很好听,极具男人磁性,偏生冷腔冷调的,好像根本不惯着你。

    这和他身上那种贲张欲发的荷尔蒙形成了鲜明对比,可以说,邹正东是少见的极有雄性魅力的那类男人,但这不影响他给人的感觉。

    很危险。

    司徒婧没有反驳,只是点头。

    她真有点怕这个三哥。

    邹正东走在前面,司徒跟在后面,正要出门,外面忽然冲进来一个年轻女孩儿。

    二十几岁,一席明丽红裙艳色照人,对方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一看见邹正东,霎时停了步子。

    司徒看着来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只是看对方从头到脚的奢牌当季限量款,还有颈间硕大闪耀的珠宝,隐约猜出应该也是哪家的名媛,可能社交场合上见过?

    “你果然在这里儿!”

    女孩儿愤愤道。

    邹正东不想在这里闹起来,拧眉带着司徒继续往前走,但女孩儿却压根不顾这个,她堵住邹正东的路,像被气狠了。

    “邹正东,你就这么喜欢这些外围女、蛇精脸、女网红?你可真干净!”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沓体检卡,扔到邹正东身上。

    “送你了,去检查检查身体吧你!”

    卡片哗啦啦从邹正东身上滚下来,掉在冰凉的地板上,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房内寂静一片。

    邹正东微冷,但只是用手拍了拍被砸过的地方,并未发火:

    “谢谢指教,不过,你哪位?”

    末了,还来了句更狠的,“人太多,我记不住。”

    女孩儿没成想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和邹正东虽不算男女朋友,但她自认自己身份不是那些女人可比,要说邹正东对谁没印象,也不会对她没印象,谁知……

    女孩儿气极,脑子里突然蹦出邹正东的禁忌,想也没想就道:“混蛋!人渣!活该你被女人利用被女人甩!”

    司徒愣怔,这是一段她也不敢轻易提起的往事……

    下一秒,她不由试图牵住旁边的衣袖,但并未阻止得了邹正东的脚步。

    男人脸色淡下,之前的漫不经心消失地无影无踪,他走近前,强烈的压迫感骤然降下,冷却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得人心底发寒。

    只听他闷声问:

    “哦?我被谁甩?”

    女孩儿刚只是为逞一时之勇,见邹正东的反应,心里也生了后怕,此刻,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邹正东笑,“刚不是胆子很大?”

    他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揽臂按住女孩儿的肩膀,“说来看看,从哪儿打听的我新闻?”

    女孩儿咬唇,不开口。

    “那就别怪我,跟你的家里人计较……”

    女孩儿一听到家里人几个字,猛然想起了邹正东在商场上的名号,得罪他的人不知有多少被他整到破产,看着眼前可怕又陌生的邹正东,女孩儿不禁抖了下,这才想起后怕,想逃走却又不敢,于是低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但邹正东并不那么好对付,竟让她现场打电话证明。

    女孩儿到底是个娇惯的大小姐,不想打这个电话,真打过去岂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对方他被自己出卖了?一时气性上来,忍不住想说什么。

    司徒婧见火势愈烧愈烈之势,忙及时出口打住,“三哥,我不太舒服……”

    邹正东睨她一眼,对这个meimei是什么用意了若指掌,不过他邹正东从不是会半途而废、善罢甘休的人,他直接把手机扔给后面的马仔,让对方监督人打电话,自己则领着司徒出了门,去了另一间没人的包厢。

    “什么事?说。”

    邹正东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又扔了冰块儿进去,厚壁的玻璃杯摇摇晃晃,撞得清脆咣啷响,一声又一声。

    “哥,你的身体……”司徒婧莫名想起了刚才那女孩儿的话,吞吞吐吐隐晦道,“还吃得消吧?”

    冰块儿的撞壁声停了下,邹正东一记眼风扫过去,司徒不由将头缩回脖子,半晌,才听到淡淡的一声——

    “放心,我还不至于有你想的那么乱。”

    “喔……”

    司徒只是想到这儿随口提了一句,真要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三哥玩起来究竟是怎么个尺度?

    她适时将话题拐了个弯儿:“我妈又开始张罗我联姻的事了,我和她说过,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但你知道的,我说话没什么分量,哥,能不能帮帮我?”

    邹正东瞥她一眼,“你以为你躲得了?”

    司徒婧双臂撑腮,喃声:“可我总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邹正东灌了口酒,一语道破重点,“你自己在英国找的那个姓周的,姑妈不是喜欢的很?你多找几个靠谱的拉回家给她看一圈,她有的选,就不亲自替你选了。”

    “我去哪儿找第二个她喜欢的给她?”

    “那就把第一个找回来。”

    “周迦南?”司徒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

    邹正东放下酒杯,意味深长,“怎么不行?”

    司徒婧抓了抓头发,内心挣扎半天,还是老实交代了,“其实…我和他是假的,我们各有喜欢的人,又都需要一个挡箭牌,就互相配合演了戏……”

    邹正东舔了下齿关,笑,“行啊,这招都想的出来?”

    “哥,你就帮帮我!我知道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是这次,还有下次,但,我只想再等等。”

    “等什么?”

    “沈宴安快结婚了,也许等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就能彻底死心了。”

    “还惦记这个人?你早知道,没可能的。”

    司徒婧心血来潮,不知怎么突然嘴比脑子快地说了一句,“哥你就没有惦记过没可能的人吗?”

    邹正东倏尔沉默,约须臾,才冷漠极了道——

    “我的惦记,和你的惦记可不一样,我惦记谁,只想让她生不如死。”

    “呃哥,那我的事?”司徒见他表情不对,忙把话兜回来:“我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里,只有你最厉害,说话最管用,如果你再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你最好了!”

    司徒从会所出来,心里有如一块重石被卸下,在那天知道周迦南在医院遇见过沈宴安的现女友后,她总是鬼使神差,会在没事时忍不住把车往医院开。

    -

    这天,徐冉去探望彭子维,进到停车场时,余光似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正是她曾在周迦南楼上遇到的,他的前任之一。

    女孩子可能是在等人,下车买了点东西后就上车了,一辆红色的迈巴赫,之后一坐就是很久,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她人出来,那辆车还停在那儿。

    更奇怪的是,那之后的一连几天,她都在同一个位置看到了对方,但对方似乎不是来探望病人的,她经常只是下车买些东西又回到车里,窗户习惯性地打开四分之一,微微露出女孩儿蓬松的发顶……

    说不出的怪异。

    徐冉遇到她好几次,但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她们从来没有说过话。

    一次也没有。

    直到彭子维出院的前一天。

    当天,徐冉下楼时,碰上了沈宴安正好下班离开,两人顺路走了一段,到达停车场后聊了几句,沈宴安率先开车出去,但徐冉走到车旁,踟蹰了一瞬。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她再次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碰面了。其实,她不会搭话,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说,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停下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车里的人下来了。

    对方今天没有背prada,也没有穿粉色亮片裙,但徐冉一眼就认出了她。女孩儿一身银色鱼尾裙,搭披肩,依旧妆发时髦,光彩照人,像只翩翩蝴蝶走路都带风情。

    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清纯系和有风情,从来都是一对反义词。

    徐冉的心里,其实有一丝好奇,但还不足以战胜理智,她将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下,按动车锁准备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