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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乌发披肩,勾一侧长发在耳后。浑身上下除开手腕上的那只古董手表外,并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为了配合顾诺枝,冷晚特意将婚戒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冷晚的婚戒和她本人一样低调,是一枚简单大方的素圈铂金戒指,戒圈内侧镶嵌了一颗罕见的粉钻。 这对婚戒是冷晚找专人设计的。 而冷晚的这枚婚戒有一个很浪漫的寓意,那就是“爱在心中”,就像是她对顾姝的爱。 一大桌子的川菜看上去十分有卖相,色香味俱全,好多菜上都铺满了红通通的干辣椒,椒香麻辣扑鼻。另外,还有几道糖醋口的菜式。 “小晚,喝一杯吗?”顾中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红葡萄酒,也准备给冷晚满上一杯。 不知对方酒量如何,亦或者到底喝不喝酒。所以,顾中先询问了一句。 “爸!她喝不了。”不待冷晚回答,边上的顾诺枝便抢先回答一句。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顾诺枝,也包括冷晚。 顾中:“……” 庄婉君:“……” 冷晚:“……” “嗯……冷晚她平时都不喝酒。”顾诺枝侧过脸去,冲着冷晚使了一个眼色。 “对吧?冷晚。” “爸,枝枝她说的没错,我平时在外一向都不喝酒。”冷晚接过话茬,看向斜对面坐着的岳父。 “不过那是在外面,过节陪家人喝喝酒是应该的。” 顾中一听很是开心,连忙给高脚杯里满上红酒,“不喝多了,过节意思一下就成,一杯就好。” 说完,将满满一杯红酒递了上去。 边上,顾诺枝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接过父亲递上来的红酒,续而将满满一杯红酒轻搁在了冷晚的面前。 “是你自己要喝的啊。”侧过身去看向冷晚,单手撑着脑袋试图挡住脸,用轻似蚊子般的声音小声道。 冷晚回以顾诺枝一个淡淡的微笑,端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冲着对面坐着的岳父举杯。 “爸,我敬你。” “好,好!”见状,顾中也跟着连忙举起酒杯,隔空和冷晚碰了一下。 一个仰头,喉结一番滑动,“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大半杯红酒。 顾中的酒量很好,小女儿顾诺枝也是随了父亲。父女二人的酒量都非常好,属于轻易不会喝醉的那一类人。 “别光顾着喝酒,先吃点菜。这不吃菜就喝酒,对胃不好。”庄婉君在一旁瞧着,连忙起身,用公筷夹了一片水煮rou片。 “来,小晚,尝尝妈做的这个水煮rou片怎么样?”说话间,伸长了筷子,将水煮rou片放进了冷晚的碗里。 “我故意没有做的很辣。” “谢谢妈。”冷晚喝了一口杯中红酒,说话间将酒杯轻搁在了桌上。 形状优美的薄唇染上了淡淡酒香,变得润泽诱人,却又掩盖不住天性的薄凉。 垂眸,小小地咬了一口送到嘴边的水煮rou片。入口,rou片细滑爽嫩,辣味劲道十足。确实不是很辣,是自己能接受的程度。 这味道有些熟悉,却又很久很久没吃到过了。 小时候在福利院时,冷晚吃过这道水煮rou片。记忆犹新的是,当时一起吃饭的小朋友们个个都被辣得直吐舌头,只有冷晚表现出一点也不怕辣的样子。实际上,并不是冷晚不怕辣,而是冷晚想争做最乖最懂事的孩子。 当晚,只有五岁的小冷晚被辣得肚子疼,蜷缩着小身子在床上默默忍受着肠绞疼的折磨。 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关心。 再后来,被冷南夫妇收养后,冷晚就再也没有吃过这道水煮rou片。 养父母从小极力培养两个孩子的用餐礼仪。所以,家里常年都是吃西餐。中餐很是少见,更别说这么正宗的川菜了。 “怎么啦?是不是太辣了?”突然,对面庄婉君的声音传来。 “没有。”冷晚如实回答。 边上,顾诺枝支着下巴,瞧着一贯只给自己夹菜的庄女士,今个儿倒是慈爱地给旁人夹起了菜。顿觉心头酸酸的,打翻了醋坛子。 委屈地将目光投向母亲。可母亲俨然一副把自己当透明人的架势,根本就不搭理。夹了自己最爱的水煮rou片给姓冷的不说,又用公筷夹了块糖醋鱼,放进了那家伙的碗里。 无奈,顾诺枝只好自己动筷子丰衣足食,埋头默默干饭。 耳边,再度传来这三人的对话声。 庄婉君:“小晚,这糖醋鱼的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甜了?” 冷晚:“很好吃,甜度刚刚好。” 冷晚并没有刻意恭维,这糖醋鱼的味道确实特别好。实际上,冷晚是不吃鱼的,因为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过。 庄婉君:“老公,你瞧小晚这孩子多会说话。” 顾中:“小晚说的是实话,你做菜确实很好吃。” 庄婉君:“真是的,你们快别夸我了,都把我夸得不好意思了。” 瞧着这三人有说有笑的样子,顾诺枝一个人默默在旁大块吃rou不作声,倒显得自己像个外人似的。 顾诺枝不知道的是,如此温馨的用餐画面是冷晚从不敢奢望的。活了二十七年以来,吃过最温馨的一顿饭。 开心归开心,可冷晚也自知自己酒量怎么样。只陪着岳父喝了一杯红酒,就没再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