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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顿了顿,在某一瞬间她的目光好像落在了江以桃的身上,又在下一秒若无其事地移开,接上了自己方才的话:否则按照我们南疆姑娘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的。 南疆姑娘的性子,江以桃闻言笑了笑。 想来这南疆姑娘的性子与自己还有些相似,对于陆朝那个小山匪,江以桃何尝不是求仁得仁。 宋知云笑了笑,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江以桃的身上,好像在征询着江以桃的同意,又好像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瞧一瞧。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阿芙姑娘的话,反而是意有所指道:那姑娘还不知道这事儿,若是今日我就将那姑娘这样揭开在了众人面前,往后这姑娘不答应,我岂不是十分丢人了么。 嘴上说着是丢人,可宋知云说这话却好像有另一层意思,江以桃皱了皱眉,一时间摸不清这太子殿下时作何打算。 阿芙姑娘也不介意,手上的银镯子铛铛铛地响:这有什么的,你们盛京城的姑娘可真是脸皮薄。这男欢女爱么,不就是自古以来最有趣的事儿了吗,何苦这样逃避呢? 饶是盛京城自诩民风开放,也比不得这南疆的一星半点。 南疆自古以来都远离红尘俗世,在那深山中生活了几百年,古老的文明一代又一代地繁衍传承下去,倒是让南疆的人民不太在意那些世俗的闲话了。 他们活得率性,好像明日就要埋进土里,去赴阿鼻地狱,也不会有什么后悔的事儿。 盛京城的姑娘么宋知云远远地瞧着江以桃,缓缓露出一个笑意来,或许是比你们南疆姑娘小家子气些,脸皮子薄些。可我偏就觉得这盛京城的姑娘好,阿芙姑娘就请不要再问了。 圣上却忽然扬声笑起来,他的眼中映上了熊熊燃烧的篝火:太子,若是你喜欢的姑娘今日就在席上,吾可送太子一份礼物。 宋知云好像就在等着这一句话,他若有似无地瞟了江以桃一眼,才直视着圣上说道:那姑娘今日就在宴席之上,只不过她性子有些温吞,也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 陆朝闻言轻轻哼了一声。 害羞么,这小姑娘亲我的时候不见害羞呢,没见过罢?陆朝有些得意地想。 这下江以桃时知晓这宋知云像做什么了,大约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得一个恩典,让自己无从拒绝,让她在世人的眼中从江家的五姑娘,变成那个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的,果真,这能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地坐了这么许多年的一个人,若是没有点儿心机与城府,或许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小池塘里了罢? 江以桃抿着唇,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杯酒,看火光在酒面上跳动着,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置身事外,让太子殿下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才好。 可事实终究是没有如她所愿,在圣上笑呵呵的询问之下,太子殿下又将视线放在了江以桃的身上,轻声道:那姑娘便是江家的五姑娘,我与江五姑娘自幼熟识,是多年的情谊了。 自幼熟识,陆朝不屑一顾地又哼了一声,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自然是听见了,只不过他没有分出一点儿多余的心思来,也或许在宋知云的眼中,陆朝这个病弱的十三王爷与一具尸体无异。 陆朝抬眸去看时,只见小姑娘像个胆小的鹌鹑一般,连头也不愿意抬一下,倒是将她在溪山时候那副逃避的样子照搬了个十成十。 陆朝笑了笑,虽然这小姑娘现在是摆明了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到底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面前那杯酒安安静静地放了许久,陆朝端起酒盏,饮了一口。 然后他瞧见宋知云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陆朝也勾了勾唇,静静地盯着小姑娘的发顶看。 这世间的人么,都是这样,见一次少一次的。 下次见,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这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呢。 太子殿下的话音刚落,江以桃便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十分焦灼地黏在了自己身上。 尤其是那位南疆姑娘阿芙,她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灼热的目光之中却没有一丁点儿嫉恨与妒意,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江以桃的脸,好像只是在比较自己与她谁更好看一些似的。 好半晌,阿芙笑了笑,摆摆手道:我们南疆姑娘也不是那样坏心肠的人,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心有所属,我也不好拆散你们。 这话说完她就朝着方才那位怒气腾腾的小郎君走去了:走罢,我们回去了。 那些个舞姬听了这句话,也双手交叠于眼前,行了个盛京城的礼便走了。 她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存在于这里只是为了将宋知云说出这句话来一般,完成了任务便像一阵风一般走了,连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只有那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好像还在江以桃的耳边慢慢回荡着。 一时间场上便静了下来,只剩下篝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这声响一下一下地在江以桃的耳边炸开,倒是像极了她如鼓鸣一般的心跳声。 圣上用那双锐利的眸子沉沉地盯着江以桃看了好半晌,他的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并没有立刻答应太子殿下的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