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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50节

    陈公公心思百转,有些拿不准他想听什么,低着头半晌答不上来。

    嘉佑帝叹了口气,道:“算了,朕都想不明白的事问你做什么。”

    “准备白绫毒酒,同朕去一趟冷宫。”

    冷宫里的萧妃还在焦急等待结果,听到破旧的门响动,还以为是自己儿子来了。连忙兴奋的拉开门,问:“阿炎,怎样,成了吗?”然后一抬头就对上嘉佑帝冰冷的脸。

    萧妃惊慌了一瞬,立刻镇定下来,朝嘉佑帝行礼:“皇上,您来了,是来请臣妾出去吗?”定是阿炎抓到苏嫔那个贱人,皇上知道错怪了她,亲自来接她了。

    嘉佑帝冷笑:“请你出去?横着出去吗?”先前他还有所怀疑,听了萧妃这句话他是笃定老三和镇南王想谋反了。

    心里为刚刚怀疑沈香雅和晏之的用心感到羞愧,若不是晏之他早被老三那个逆子砍死了。

    当下一句话也不想说,挥手让陈公公把白绫和毒药摆在萧妃面前。萧妃彻底慌乱了,后退两步尖叫质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死了个苏婕妤您就要杀臣妾?当年若不是镇南王府,陆家早把您当提线木偶使唤了,您纳臣妾时是怎么保证的,说会许臣妾和镇南王府一世荣耀,说真心爱重臣妾。”她已经不求他的真心,难道连前者也不作数吗?

    冷宫的门重新被合上,陈公公用一惯的语调道:“镇南王连同三皇子谋反,已经被押解到大理寺,萧妃共同参与谋划,赐毒酒白绫,萧妃娘娘谢恩吧。”

    “谋反?”萧妃愣了愣,情绪激动起来,尖叫道:“什么谋反,我镇南王府从未想过谋反,李四,你想卸磨杀驴就直说,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李四,你给本宫回来,皇儿不可能谋反的,那是您亲儿子,您不能杀他……”

    萧妃企图去拍门,陈公公挥手,四个小太监立刻上前去抓萧妃和她贴身宫女百香,百香尖叫求饶,被摁住喂了毒药。萧妃被两个小太监用白绫缠住脖颈,挣扎间不甘心的喊叫:“李四,本宫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可信,虎毒尚且不食子……本宫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萧妃被勒住脖颈,逶迤倒地,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皇帝的话更不可信。

    朝堂平衡从来是这样,太子死时她就应该想到镇南王府也会有这个下场。

    这天夜里,上京城的官员全都被惊醒。继太子疑似谋反后,三皇子真的谋反了。

    三皇子和镇南王这是脑袋有坑吧,朝廷中已没有和他可以抗衡的皇子。

    大过年的谋反,是嫌天太冷,添点红吧。

    三皇子和镇南王虽然被压到大理寺,但这案子不需要审理,只需定案。

    皇帝都被砍伤了,还审什么审。

    次日早朝,嘉佑帝下旨:镇南王连同三皇子谋反,证据确凿,萧妃参与其中,刺白绫,死后不入皇陵。镇南王府抄家灭族,三日后问斩,三皇子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永不赦免。

    皇帝这次真的气狠了,圣旨下得果断又干脆。

    翊王救驾有功,赏玉器十件、绵帛十匹,下人二十名,许戴刀御前行走。王世子赐免死金牌一块,来年科考后可如内阁,薛如意晋封为‘郡主’。

    三皇子党派万万没想到,才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造反了,他们完全没被只会。圣旨都下了,他们也只能快速撇清关系,把自己从三皇子党派摘出来。

    随着太子和三皇子倒台,朝堂势力全散了,众人也不敢冒然去接触翊王,倒是把目光聚集到了王晏之身上。

    承恩侯府的王世子将来必定有作为,定要好好巴结才行。

    听闻承恩侯世子是个妻管严,讨好王世子必定要从讨好薛家做起。怎么讨好,除了与薛家父子结交,自然是去照顾薛家的生意。

    一时间如意楼又是人潮如织。

    薛如意在家照顾王晏之两天后就忍不住想往如意楼跑,前两日还趴着床上喊背疼的王晏之居然奇异的好说话。嘱咐她早些去,莫要累着了。

    薛如意奇怪的瞧了他两眼,总觉得他在憋什么坏主意。

    王晏之眸子略弯,对上她乌黑的杏眼,道:“你若是不去,不若来给我伤口上药?”

    薛如意立刻站起来,有些局促道:“我,还是去如意楼帮忙吧。”

    等她一走,王晏之迅速穿好衣裳从床上爬起来,朝浮乔道:“多带几个人。”今日可是三皇子流放的大日子,整整十来年啊,怎么能如此轻易放了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阴沉了两日的天,终于在午后下起了鹅毛大雪。押解三皇子的囚车从西城门出去,一路往苍凉的席周山前行,囚车路过山林时,里头突然冲出一只饥饿的大黑熊。

    押解的二十几个官差吓得四散奔走,徒留三皇子马车横在路中间。

    等衙差回来时,囚车里的三皇子不见了,吓得众人四下寻找。

    席周山深山内,三皇子如同死狗被浮乔拎到王晏之面前。他一见到王晏之就哈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如同疯子,“你还是来了,王二三,好你个王二三……本王和太子都被你玩了。”

    他尖利的叫起来:“你以为我们都死了,父皇就会立你为天子吗?做梦,他只在乎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同我们一个下场。”

    王晏之一脚将人踩进枯枝腐树间:“聒噪!”

    他情绪毫无波动,只把人往死里踩,踩到三皇子脑袋似是要爆开。

    三皇子双手掰着他的腿,却怎么也掰不开,他挣扎着问:“本王,本王只问你一句,一句话,苏嫔到底死没死?”他被关入大理寺后也曾申辩过,可大理寺却告诉他苏嫔还在棺椁里,当天礼部的官员陪同翊王殿下亲自确认钉棺了。

    他们先前分明瞧见了苏嫔。

    难道是脑袋太疼见鬼了?

    王晏之蹲下,轻笑了声,道:“让你做个明白鬼,苏嫔服用皇帝给的假死药,你那日见到的是她。”其实当日苏嫔确实和他们出来了,十字路口时上了薛大的车,又被重新送回静安园。

    之后大理寺派人查验过后,又重新弄了出来。

    三皇子愕然:所以,整件事是父皇设计的?

    只是为了拔出镇南王府这个外戚,巩固自己的地位,连儿子都照杀不误?

    “还有,你母妃被皇帝赐了白绫,死了!”

    三皇子突然崩溃了,手上的锁链叮当作响,厉声道:“本,本王杀了你!”

    王晏之拿开腿,朝浮乔挥手。

    树林深处传来惨叫,押解的官差找到时,发现三皇子已经被熊瞎子拍成rou饼。

    一辆不起眼的青棚小车从西城门驶入,天下着雪,王晏之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好。

    十年了,终于弄死三皇子和萧妃了。

    马车停在承恩侯府门口,他刚撩开车帘子就瞧见薛如意撑着伞站在石阶之上,遥遥朝他看来。

    少女依旧一袭石榴红钗裙,眉目灵动生辉,只是站在那都散发着蓬勃生气令人生悦。

    王晏之心情越加明朗,伞也没撑,披着斗篷快步走到她伞下,柔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薛如意耸耸鼻尖:“去山里了?”

    王晏之轻嗯了声,伸手想去握她的手,但又发现自己手被包扎得太厚不方便只得作罢。浅淡的眉眼是藏不住的欢喜:“如意……”

    薛如意先他一步开了口:“你算是报仇了吧,我们合离吧。”

    第95章

    一阵风吹过, 俩人衣角交缠。

    王晏之站在外侧,雪落满右边肩头。俩人四目相对, 她澄澈的眼里全是认真, 见王晏之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合离吧。”

    王晏之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还要说,王晏之两眼一翻,直接倒在雪地里。马车边的浮乔和门口的丁野同时喊出声, 一个健步冲上去把人往里面抬。守门的门丁炸呼呼朝里喊:“侯爷, 夫人, 不好了, 世子晕倒了。”

    他一晕倒整个侯府立刻乱成一团,请大夫的请大夫, 传话的传话, 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自从上次被人逼上门,二房的人算计老太太嫁妆,老太太对二房也淡了许多。虽对大房人还是不假辞色,但对日渐好转又得圣宠的王晏之倒是上心了不少。

    这会儿听见人晕了, 连忙也赶了来。

    整个侯府, 只有薛如意撑着伞还站在大门口发呆:这是被自己吓着了?

    她收了伞往如意阁走, 不断有人从她身边穿过。又走了一段路走到门口停下听着里头的动静。屋子里挤满了人, 老大夫把完脉,开药后, 道:“王世子是气血攻心、之前受的伤又失血过多才晕迷的, 近几日静养就是。”

    老太太连忙问:“那怎么还不醒啊, 可别又病重啊!”

    沈香雅把老太太挤开, 不悦道:“老太太不会说话就别说。”

    老太太被她挤得踉跄两下, 立刻板起脸:“怎么, 老婆子还不能说话了?是巴不得老婆子死了才好是吧?”她也是关心孙儿来眼巴巴的跑来。

    承恩侯去扯老太太,帮沈香雅说话:“母亲,大夫说晏之要静养,您还是回去吧。”

    老太太摸着眼泪想撒泼,但想想大房一窝子不省心的,估计也没人搭理她只得拄着龙头杖悻悻走了。

    老太太走后,大夫松了口气,道:“大概是累了吧,让他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喝药就成。”

    承恩侯亲自把老大夫送了出去,又吩咐下人该干啥干啥,闹哄哄的屋子顷刻安静许多。沈香雅看了两眼床上依旧闭眼的王晏之,才转身问浮乔:“世子去哪了,怎么好好的气血攻心?”

    浮乔摇头,沈香雅又看向丁野,丁野往门口看了一眼,沈香雅也顺着他目光往外看。门口,薛如意一身红裙,靠着门框站着,侧脸长睫眨动,注意力完全不在屋内。

    这是吵架了?

    沈香雅朝丁野和浮乔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出去。

    她走到门口喊了声如意,薛如意抬头看她,沈香雅温声道:“晏之要是有哪做得不对,你就同我说,我帮你说他。”

    薛如意乌黑的杏眼看着她,没什么反应,好像压根不知她在说什么,倒是让沈香雅不知该不该继续。

    又等了会儿,见她还直愣的盯着自己,沈香雅忽然笑了:“算了你进去吧,我去盯着熬药。”

    沈香雅带着婢女走远,薛如意站在门口又瞧了一会儿,确定她走远了。进门顺手带上门后,朝床榻走去,床上的人背对着她呼吸平稳,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围着人左右看了两圈,然后拉过凳子坐到床榻边,喂了声:“我知道你醒着,合离书在我这,我同你说合离,只是想礼貌的通知你一下。”

    床上的人依旧没反应,墨发顺着肩头滑到了唇边他都能忍住不动手拨开。

    定力是当真好。

    薛如意继续道:“我就问问,剩下的二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都年底了文渊阁的四成股份可以分了吧?”

    冷风从窗口灌入,拢起的帐幔摇晃,床上的人似乎往被子里缩了缩,又似乎依旧没动。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翻身或是回话,薛如意火了,蹭的站起来:“王晏之,你不会想赖账吧,做人可不能过河拆桥。薛家帮你掰倒太子,又弄死三皇子,每件事都很卖力的。”说着说着,她干脆伸手去推他。

    王晏之装死到底。

    薛如意手往他腰探去,他人绵软没什么反应。

    他最怕痒,不应该啊。

    薛如意手在他腰上游了一圈,他只是动了动,眼依旧闭着。

    不会真晕了吧。

    她嘀咕两声,抬步往外走,等脚步声走远,床上的王晏之忍不住打了个机灵,转身看向紧闭的门。

    早知道她还惦记着合离就留着三皇子慢慢弄死好了。

    现下要如何是好。

    次日一大早薛如意翻墙回到如意阁,院子里静悄悄地,只有几个下人在清扫院子里的积雪。她先去房间里看了一眼,又去书房瞧,都没瞧见王晏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