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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顺利么?感觉到她情绪低低靠在他身上,言执勾了勾唇角,手在她腰上揉了揉,怎么,没吃饱? 言真摇头。 这么些年没跟长辈在这样的场合下打过交道,那包间里的灯光太亮,照得她头晕眼花。 现在靠在他身上,眼前昏昏暗暗,嗅着他身上微凉的味道,她忽然有了一种找到同类的放松感。 身体的重量放心交给他,言真没什么玩笑的力气,通通在刚才的饭局上都用完了,她抿了抿唇,懒懒道:张显没跟你汇报? 言执亲了亲她冰凉的发丝,说了。但你好像不高兴,他欺负你? 他用词很幼稚,言真闭了闭眼睛:你觉得呢。 真的?他将她拉开一些,低头看她的眼睛,表情很是正色:他怎么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不知他是真当真了,还是故意用这样哄小孩的语气哄她。 言真哼笑了一声,抬手捏他耳垂,你去算账?小屁孩。他不是你老板么,想被开啊。 言执眉尾挑了挑,由她揉捏,口吻温柔又嚣张:老板怎么了,老天爷也不能欺负你。 他真是狂妄。 老天爷都搬出来了。 言真笑他:你啊,太年轻。 年轻不好么?他捉住她的手,伏低身子凑过去,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诱惑,你不是说,新鲜。 言真一顿,我没说,那是何蓉说的 尾音被封锁在唇间,他坏心地用齿尖在她唇瓣上刺咬,等她吃痛皱眉,要推开他的时候,他才放开。 你作什么死。言真被咬痛了,有些生气地抬眼,却见他在笑。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吻,他眼角沾染的欲色便冲碎了疏淡,开始显出性感。 他勾起唇来,用拇指蹭过她唇上的晶莹,哑声笑:你不用说,你只用体会。 言真一怔。 跟何蓉认识至今已经八年了,这八年里,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晚这样清晰地认识到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终于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什么意思。 何蓉与张显一样,从小家庭幸福,父疼母爱,所以他们两个身上散发出的同样温和明亮的气息。包括他们的父母。 刚才席间,他们与长辈相谈甚欢,聊天内容无非是些家长理短,琐事一堆。即便是离席的那片刻,何蓉看似在抱怨迷惘,实际上言真看得出来,她其实已经融入了那个陌生的家庭。 可这种事情,言真似乎一辈子都不会理解。 她不明白那些麻烦事有什么值得边说边笑,还笑得这么开怀?大约是没有体会过那种自然而然的融洽,她在过程里的少言少语并不是自诩清高,而是压根不知如何融入。 诚然,她内心并不是十分想要融入,可作为和谐光景里唯一的异类,她多少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相反,在言执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么觉得。 她思考过自己怎么会被一个高中生吸引,除了他身上某些神秘的特质唤起了她艺术生的本能之外,相似的童年经历,同样淡漠的个性,冷清的恰好到处的阴郁,让他好像很能体会她的心境,连给她的温柔都那么清爽。 就像现在,他玩笑之间就用亲昵消除了她的郁闷。 言真第一次在想,假如这辈子一定要和一个人建立某种长期的、紧密的关系,对象是他的话,是不是会变得容易些? 她突然沉默,目光深深地望着他,像是审视,也像是探究。 言执大大方方让她看,最好她是能用看的就爱上他,爱得天崩地裂,无法自拔。 他这么想,笑意加深,又忍不住要吻她。 低头过去的时候,却被她抵着肩膀,不让动。 他不情愿地停住,听见她淡声问:准备考哪个大学? 他像是没听清:嗯? 言真推着他站好,两个人距离拉开,夜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在肩后飞舞,眨眼之间,她眼神便恢复了清冷,没几天就高考了,你不上大学,靠在酒吧打工,以后怎么生活?现在一个人就算了,将来呢,总不至于要人养着你。你没考虑过? 她突然这么正经,言执愣住了。 言真见状,不禁摇头:看来你把我之前说的话都当耳旁风。 她有些失望,但不想说教,拿出了车钥匙解锁,绕过他上车。 车里略闷,降下车窗让风吹进来,言真素白清丽的脸被夜色朦胧成梦幻,她探出头喊他:还愣着干什么,回家了。 透过前窗,言执深深看她,良久,他唇边牵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 何蓉的婚礼定在六月,高考最后一天。 婚期虽然订的仓促,但双方家庭经济情况都不差,尤其是张显家,简直可以说是实力雄厚。豪气地包下了酒店的整层宴会厅和户外花园,中午在室内宴请双方父母的亲戚朋友,晚上的户外花园留给年轻人玩乐。 张显到底是有开店的经验在,婚礼的一应事项,何蓉只需动动嘴皮,自有他去跑断腿,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几乎完美。 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婚礼当天,何蓉踩着高跟到处跑,张显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