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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合里野听得烦躁。

    这不是在变相夸自己吗?

    公安头子?

    神代源的车没有开向警视厅,而是去了一家建造在公园旁边的“厂”字形的私立医院门口。

    医院上面除了有非常标准的红十字之外,还有这家医院的名字。

    ——【神代全科中心医院】

    门口的莎安娜米黄色小花坛里面种着许多白色的小花,看起来圣洁而又干净。

    整个医院的大楼,窗光明明灭灭,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些穿着白衣的人在窗户里面走来走去。

    “这是您家的医院吗?”苏格兰捂着自己右手臂上的伤口,血水渗在了他的左手掌心内。

    看起来有些触目,引来路边很多其他病人们的围观。

    神代源点首:“这是我父亲开的医院,今年刚好建立第30年。”

    “这样……”苏格兰站在院子里,环视着整个医院的构造。

    这里的每一处建筑物,都落入了猫儿眼中。

    苏格兰微微眯着眼睛,月光在他浓密的眼尾处睫毛跳动,在这一瞬间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过分白皙。

    川合里野以为他有些不舒服,走过去帮他捂住伤口:“你没事吧?”

    苏格兰笑着摇头:“没事,这点小伤而已。”

    但是川合里野的手,在摸到出血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绝对不是小伤而已。

    这个出血量,滴了一路。

    “跟我来。”神代源走在走前面,把三个人带到了右侧的一个小单间里面。

    凌晨时分。

    医院走廊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旁边躺在躺椅上休息的其他病人家属听到脚步声,会抬起疲倦的眼皮掂量一下来的人。

    川合里野跟过去的时候才看到,神代源身上那件狐狸色的西装也是划痕累累,看样子也是废了好大一番经历才从沙赖六合那几个保镖手底下逃跑的。

    她忽然有点心虚。

    自己差点害了神代源,这家伙一点都不记仇吗?

    神代源是这家医院院长的儿子,许多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他给川合里野他们找了一个小间,里面有一张单床。

    从环境来看,似乎是某种VIP病人会入住的隔间。

    隔音、房间内的器材、包括洗漱间都一应具备。

    “给我看看!”川合里野坐在苏格兰旁边,开始要去扒拉他的右手伤口。

    刚才捂了一路,她的手上也全部都是苏格兰的血。

    那把刀本来是奔着川合里野的后颈而来,但是却割在了苏格兰的手臂上。

    现在流淌出来的血,本来都应该是川合里野的血。

    “好啦,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吧,你坐在旁边等一会儿。”苏格兰语气轻松,看着拎着医药箱走过来的神代源,把川合里野摁在旁边。

    这轻柔又无奈的语气,就差没说一句“乖一点啦,听话。”

    川合里野一点都不听话,她坐在床边,两眼死死盯着神代源在医药箱里开始翻找东西的样子。

    医生的儿子,成为了法医。

    虽然医治的对象不一样,但是对于刀割这种伤口的处理方式都是一样的。

    哪怕是身为公安的苏格兰和波本,看着神代源熟练地拿起剪刀先把苏格兰的袖子剪掉、然后捏着棉球擦掉伤口附近的血液、上药、馋伤口……整个流程,都觉得让人放心的专业。

    伤口非常大。

    可以说是直接皮rou翻出。

    从手腕处一直蔓延到小臂内侧。

    苏格兰一路上竟然一点哼都没哼过。

    这家伙是没有痛觉吗?

    “多谢。”苏格兰捂着缠好的手臂,冲着神代源微微颔首致谢。

    讲道理。

    川合里野是不信任这个法医的,谁知道他会不会记仇给苏格兰使点绊子什么的、万一在药水里放了点脏东西,那可怎么办。

    她都想好了。

    如果苏格兰有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自己就要掀箱子。

    但是等神代源开始收拾满桌子被血沁湿的棉花,川合里野才嘟囔着:“这么大的伤口真得不用缝针吗?”

    “不需要,切口面积大但是没有深度超过皮肤全层。这几天不要沾水、剧烈运动、忌口就可以了。”神代源合上药箱,看了一眼川合里野,什么都没说的起身被波本送了出去。

    川合里野半趴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格兰的手臂。

    袖口剪到了他的手肘处,肌rou线条在纱布的包裹下,纤细又结实。

    就是这样的手臂,在不久之前搂在她的腰间。

    腰臂贴合的感觉,有一种血脉扩张的悸动。

    “疼吧?”川合里野伸手,用非常非常轻的力道摸了摸缠在他手臂上的纱布,声音像是蹲在雨夜里的流浪犬,带着一种茫然失措的抖音。

    苏格兰摇头:“不疼,这算什么啊,以前……”

    “以前还有更大的伤口呢。”川合里野截住他的话,心情没有变好。“这种逞强的话,我以前也经常说,每次受伤的时候医生都会问我,这里痛不痛、那里痛不痛,我每次都说不痛。但实际上痛得要死,可我叫不出声来,因为我觉得只要一喊出来的话我就输了。”

    “……”

    苏格兰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说话时平静而又柔软的样子,竟然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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