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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直都知道城南是有这号人物存在的。 以前高年级在的时候,那位老大几乎弄的人尽皆知,连老师都奈何不了,仗着自己的家世兜底,到处打架违纪,校门口几乎常年会有人来回蹲点,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直到现在这位程哥出现,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直接逼的那个人推了学。 可是程哥那之后,很快就消失在学生群里,谁也不知道他具体的消息,只知道他来了之后,城南的风气确实比之前好转了太多。 所以对这位老大,大家心里是服气的,偶尔聊起来,态度更倾向于调侃他像个侠客,做了好事不留名,而不是之前那样避之不及。 “你不主动下手,他之后可多的是办法整你。” 刘礼说:“听说你妈是教学组长,离婚之后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要是让她知道你背着她做的那些事,估计得对你失望透顶吧。” 尾随在薛霸看来不过是个无聊的游戏。 但他知道,这事儿一旦被他妈知道了,后果比在学校打架,考试作弊都要严重的多。 那位勤勤恳恳,严于律己的老师,一向把做个好人放在教育的第一位。 薛霸后背发冷,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 “你想说什么?” “就是提醒你一声而已。” 刘礼轻快的吹了个口哨:“毕竟我也看不惯他,可以给你指条名路出来。” “城南城北一向不对付,隔三差五打架,城北那位可是被陆承坑的咬牙切齿。” 刘礼说:“要是没办法了,你说不定可以找他试试。” 理(三)班的灯彻底熄灭了。 薛霸背着包,走过了很长一段黑暗的、冰冷的走廊。 走廊尽头,忙碌了一天后满脸疲惫的母亲正皱着眉和旁边的男老师说话。 这是新从城北转来的老师——江天海。 陆承和江岁还没走出校门,江岁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简单聊了两句,江绵今天在省城参加的一个英语口语比赛,结果回来的车延误,她们索性在省城再待一天,等明天再回去。 陆承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家里没人?” “差不多吧。”江岁勉强笑了笑:“和姨父关系不太好,不想回去。” 陆承默了两秒,突然问:“要不要去我家?” 江岁有些意外。 之前他提出去陆承家,陆承的态度还是比较抵抗和为难的,感觉应该是比较注重私人空间和隐私的人,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会主动邀请。 “好啊。”江岁笑了笑:“又睡沙发是吧?” “有客房。” 江岁没拒绝,说:“那你陪我回家拿一下东西吧。” 他停了几秒:“上次输了,还没受罚。” 这句话乍一听很耳熟。 陆承记忆力不错,可是一直走到江岁家楼下,他都没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这句话,是谁说的。 这一片老城区他之前来过,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这一路的灯都换了新,照的来往道路敞亮而宽阔,隔一段距离能够看到摄像头闪着红光。 但是房子里的灯还是之前的声控灯,陆承就站在那块儿橘黄色的光里,恍惚有种以后会经常过来,经常站在这里等人的错觉。 等了三五分钟,终于有脚步声从楼顶上方响起,由远及近,带着一路渐次亮起的黄灯。 江岁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忍不住被逗笑了。 因为对方背后的包被挤的鼓鼓囊囊,手里抱着洗漱用品,满满当当。因为主人跑的太快,牙刷在杯子里晃荡摇摆,差点儿没跳出来。 那一瞬间,他都能够想象到江岁小时候去秋游的样子,背包里装满了零食,一蹦一蹦的从台阶上跳下来,和现在一样,眼睛明亮又活泼,藏不住雀跃。 他张开手,几乎是靠重量把江岁拦了下来,被对方下楼的冲劲撞得往后倒了两步才稳了下来。 陆承顺手接下他手里拎不完的用品。 “其实可以不用带这么多,路上超市买新的就好。” “那我们待会儿去逛超市吧?然后晚上做宵夜。” 江岁摸了摸肚子,问陆承:“你肯定很饿了吧?” 陆承:“还好。” 江岁闷笑了两声:“你应该说是的。” “蛤?” “重来一次,你先照做。” 江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重新问陆承:“你肯定很饿了吧?” 陆承看着他眼睛上可爱的小痣,于是说:“是的。” 江岁愉快的说:“那我们去超市买好吃的!晚上回家搞宵夜,要不要喝一点甜甜的小饮料?” 陆承顺着他:“比如?” “可以买一杯奶茶?或者是度数不高的酒,我之前路过看到一个新口味,我们待会儿试试。” 陆承停下来,低下头来,眼神定定看着江岁,有些好笑。 是那张无奈而不自知的,带一点妥协的笑容,或许是角度偏移产生的错觉,江岁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很深情。 陆承说:“你进入角色太快了。” “什么角色?”江岁引导着他自己说出答案来。 可是陆承比他想的要更会撩一点。 他笑意渐渐变淡了一点,说:“好像我们现在在搭伙过日子,但是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