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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伏在白石栏上看鱼。 之前她出门旅游时,也曾看过满池锦鲤,但与这满池巴掌大小,尾巴像是一把金红色的大扇子的金鱼又不是一样的美感了。 姜恒看着鱼游来游去,还呆了一会儿。 那种沉浸发呆,就像是看猫舔毛,仓鼠跑轮圈一样,因为小动物不在意人又心无旁骛,只是专注流畅地做自己的事情,才会让心里总是有许多想法和负担的人类,忍不住看呆了沉浸下去,觉得很解压。 “如何?” 姜恒回神:“真是好景致,臣妾都看住了。” 为让金鱼循光而游,除了池面上,别处灯烛并不多。皇上似乎非常自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也似乎非常不经意道:“自打敏敏出生后,咱们常日也只说些孩子的事儿,倒极少这样看看景色单独待一会了。” 姜恒先是一怔,然后瞬间秒懂:二人世界太少了。对最高大老板的关注太少了,老板甚至开始隐晦提点了! 她立马回想自己最近半年——对职场确实有些忽略,这几个月,她真当自己在放产假,更多的精力都花在适应敏敏的出现和变化上。 也实在是放松了些。 怎么忘记了自己的老板是个傲娇的猫性子。那是表面我潇洒甩头离开,但背地里会等着咦怎么还不来给我撸毛顺毛这样的脾气。 等他开口提点,可见是自己的疏忽。 姜恒当场在心里写起了回顾总结,要防微杜渐:这回忽略了老板的心思,以后要尽量避免犯同样的错误,还是要产假结束肝起来为正理,此时还远没到能养老的程度。 她不要敏敏做她的护身符,而是希望她这个做额娘的,能有余力来保护女儿才好。 皇上看她脸上露出罕见懊恼之色来,甚至咬了咬唇:“皇上,臣妾……”灯光下,唇色是一种晶莹的粉色,像是方才膳桌上用的胭脂玫瑰冻一般。 大约是内务府新贡的唇脂。 皇上记得自打她有孕起,之前那些颜色重,带朱砂或是红汁的口脂就都收起来了,许多时候只用一点蜂蜡做的透明口脂。 皇上想想蜂蜡,想想蜜糖,就觉得舌尖似乎泛起一股甜意。 这样萦绕在不知舌尖还是心尖的甜意,加上她有些懊恼的神色,让皇上心情大好,眼睛如悬在上头的明瓦灯笼一样亮,手上用力,将她拉的进了些:“朕知道,做额娘的当然心疼孩子,何况咱们敏敏还这么小,又是女儿,不比儿子可以摔打。” “回去吧。”圆明园中本清凉,水边更是如此。 就着一丝夜风,两人就依旧回素心堂去。 皇上宿在嫔妃处,都自带服侍的人以及物件——养心殿的宫人会早早准备好皇上次日起身要穿的龙袍,夜里要用的寝衣,以及皇上特有规格的各色器具。 全能管家苏培盛送上寝衣的时候,姜恒忽然想起一事。 皇上之前让人给她送了一件衣裳,上头缺了两枚扣子。她已经补好了。 于是姜恒抱着今晚好好工作的态度,令秋雪取来那件寝衣:“皇上,臣妾已经补好了。也已经清洗晾晒过,皇上要穿这件吗?” 皇上微诧:“竟还带到了圆明园?” 姜恒赶紧表达皇上的衣裳,臣妾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敬业本心。 皇上一笑,却不接秋雪奉上来的一件,而是伸手抖搂开苏培盛捧着的红木托盘上的一件。 “朕还是穿这件吧。”然后意有所指:“朕倒觉得,你会更喜这件寝衣。过来,瞧瞧这件寝衣的龙晶盘扣,做的很精细。” 苏培盛托着空托盘,一个眼神带上秋雪及旁人,急速撤退。 而屋里,姜恒看着皇上扯在手里的新衣裳,真是脸色爆红:皇上这件寝衣显然是特意做的,盘扣从上而下十分细密,竟比寻常衣裳多一倍还多。 姜恒:要是我有罪,可以逮捕我,而不是当场戳穿我的癖好。 龙晶石,其实就是黑曜石,晶黑中闪着刚劲神秘的浓重玄光,十来颗墨色纽扣中还夹杂着两颗金曜石的盘扣,金丝缕缕耀目,与黑曜石形成姜恒格外欣赏的黑金配色。 这样的扣子被慢条斯理的拨弄着。 果然,被戳穿的社死是一回事,但本质上,她又真的看的很爽就是了…… 而且皇上特意准备了这样一件寝衣,且一枚枚解纽扣,姜恒倒是忽然有种花钱点人消费的金主感觉。 次日清晨,姜恒送走皇上后就换过衣裳去给皇后请安。 敬业职场人,就是要夜里辛苦加班后,次日不请假不说,还能继续精神饱满按点报道钉钉打卡。 皇后则带着妃嫔们去给太后请安:到了圆明园也有两三日了,想来太后也顺过来了这里的生活。皇后要适时出面,请教太后要不要安排什么娱乐项目,比如组织个集体游园之类的活动。 毕竟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带着嫔妃们一起到圆明园来。 太后便道:“游园不错,哀家是第一回 来,瞧着这园子各院的景致极不同,有的仿南地,有的仿北疆,是该好好转转。选个阴凉的日子,便是下点小雨也不要紧。咱们一同游园去!” 同时还在做梦:“这大夏天的,孩子们应该都苦夏,把他们圈着读书岂不是太辛苦?既然来都来了,哀家便问问皇上,能不能给孩子们放一日假,陪着哀家游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