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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柳云芝,她细眉一挑,眼眸都亮了许多。 张嘴欲言,就被杜安扯了一把,差点汤婆子都摔在地上。 “孙妙灵,你别忘了,现在你还是杜家妻。”他凑近孙妙灵的脖边,咬牙切齿,眼神却如同毒蛇,盯着柳云芝。“就算要找男人,也不是现在。” 换做以前,孙妙灵还会苦笑。 此时切了一声,将手拔了出来。 杜安惊讶之余,孙妙灵斜眼睨了他一眼,冷如西北之风,“杜安,你难道忘记你那娇滴滴的外室还等着你的怜爱了?” “你提丽娘作什么?毒妇,难不成是你又想……” 话还没说完,杜安就发现孙妙灵白了自己一眼,转身往上座去。 那儿正是定远侯府阿宋所坐之地。 “好啊,我就知道那是jian夫□□。” 他脱口而出,未曾想绿檀还未走,耳边立即听得一声唾沫声。杜安讶异的看着小跑离开的绿檀,低头一看,靴面上一口黏糊糊的痰。 该死的,连个下人都敢折辱他。 他怒目圆瞪,不远处的人相谈甚欢,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人。 孙妙灵一坐下,便听到柳云芝问翟紫兰,她压低声音,“正在后头歇着。” 不过,她的目光落在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宋行,不由得皱起眉头。 孙妙灵夹起桌前的羊rou,放入柳云芝的碗中。不远处是婴孩的笑声,杜母和乳娘正同人四处介绍。 她收回眼神,见柳云芝未动碗筷,有些惊讶,“瞧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孙妙灵瞧见个粗鄙大汉。 这人倒是眼熟,时常来杜府讨酒喝。起初她以为是个无名浪汉,久了才晓得他是兴安伯府的宋二郎。 “他看着性子野,实则是个好心的。”孙妙灵叫来绿檀,“去厨房叫吴娘准备碗解酒汤,还有备些银钱到时给宋二郎带去。” 说罢,她叹了口气。 心智最快的绿檀说道:“还是娘子好心,兴安伯府如今落败,老的老,病的病,如今就剩个宋二郎在家,不去做活只知来喝酒讨钱。真是不要脸。” 才完,绿檀就发现阿宋郎君盯着她看。 “什么意思,兴安伯府怎么了?”柳云芝一直不曾关注过兴安伯府,一是不想自己之后的举动牵连到外祖家,二则是她与阿娘太像了,若是去那边转一转,怕是都会认出她。 好在二舅喝迷糊了,眼中除了酒再无其他。 孙妙灵打发绿檀走,解释说道:“两年前,兴安伯府宋三郎在外云游染病去世。兴安伯夫人得知,发了急病,兴安伯散尽家财保住了那条命。却也要一直拿药吊着,宋大郎集钱时做苦活被砸了腿,一个家雪上加霜。只剩下宋二郎一人苦苦支撑,但闻说前些日子,兴安伯府就剩下了个空宅子,半丝钱都没了。” “兴安伯要与宋二郎分家,说是不要连累他。”孙妙灵唏嘘一阵,看着宋行,也知为何他执意酒醉。 世间苦事太多,一醉能解千愁。 前世的柳云芝心中除了顾寒便是顾寒,从未想过其他。外祖家如何,她也不曾打听过,依稀记得下场不好。 她心猛的揪疼,那边的吵闹越发响。 是宋行闹着要喝酒。 杜复海拉不动,一屁股坐在凳上,吃力的摆手。 本就是喜庆事,闹成这样不开心,杜安忍不住发火,“宋行,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子,你喊谁啊。”宋行迷瞪着眼,伸手晃了晃,五根手指都成了十根。真有意思,摇摇晃晃间,听到有人叫他喝酒。 他想都没想,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 谁知拿起的是个盘子,菜肴一股脑的倒在地上。 杜安忍无可忍,手指捏的咯咯响,“宋行你喝醉了,莫要在这耍酒疯。” 一个外人,请他来已是天大的面子,还敢在主人家中发疯。 要不是念在兴安伯的面子上,杜安已经把人扫地出门。 “走就走,老杜,下次再喝。”宋行迷迷糊糊,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 他骂骂咧咧的起来,立马有仆子上前搀扶,去的不是院子而是大门。孙妙灵备的东西也用不上,叹了口气,恰好此时杜母来寻。 她与柳云芝道别,先去照顾宾客。 柳云芝想了想,起身跟着出去。 第30章 兴安伯府 出了杜府,底下的仆子将人引到台阶下,和声和气的说道:“二郎稍等,我们郎君备了马车,需等些时候。” 他们低垂着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台阶上躺着的宋家二郎。他们杜府是书香门第,底下人的一言一行可都被人看着,尤其是在这正大门,人来人往,双双眼睛都看着,怎能动手。 好在宋行虽迷糊,倒也没有在门前撒泼。、 他起身,嘴里声大,“不用,不用,老子走得了。” 宋行身边没有随侍,他自个儿走。 年幼的仆子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问道:“宋二郎不必我们跟着吗?” “不必,管这个酒鬼做什么。” 话音才落下,就听到身后脚步声,转头就看见急急出门的俊郎君。 他心一紧,糟了,刚刚自己的话不都被听走了。 “阿宋郎君。”他忙叫了一声,人却根本没有理他。 怕把事情闹大,他转头回去禀告杜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