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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她的情绪由羞恼变为恍惚,余得甜不禁摒住呼吸,目光一直锁定在那双手上。

    看着它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落下,她脑海中一个激灵,被痒醒了。

    正要抗拒挣扎, 就感觉那只手上传来些许的力度, 余倩棠居然扼住了她的咽喉, 力度渐渐变大,这让余得甜感到呼吸困难, 脸色渐红。

    她将手搭在余倩棠扼住她咽喉的那只手上, 想用力扳开它, 没成功,反而被被对方神色恶劣地嘲笑了。

    余得甜不清楚她这是在发的什么疯,又不想平白无故在她面前输了阵仗, 索性拽起了一张向来人畜无害的脸,愤怒地盯着她眼睛看。

    看着余得甜满脸的不屈不服, 余倩棠唇角微微勾起, 眼里甚为满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紧接着, 目光稍微下移, 欣赏起她想掰开自己的手,却因为力气小于她掰不开的愤怒。

    “余、倩、棠,你丫的!又在发!!什么疯!!!”

    或许是对方恶劣的神色刺激到了她,余得甜不知从哪里多出来了一点力气,这让她一下子将怒火转化为动力,挣脱了她的禁锢,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倒在了大片画作上面,努力喘气。

    灯光偏暗的房间里,余倩棠慢悠悠地蹲下身来,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看,这让余得甜有种被毒蛇盯住不放的错觉。

    她心尖一颤,终于缓过气来,双手撑住地面努力爬起,脸色稍显苍白,眼角处噙有泪花,在暖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两颗细碎的宝石,微微泛光。

    余倩棠蹲在她面前,唇角弧度渐渐勾起,她忽然伸出手去,轻轻放在余得甜半边脸上,拇指一动,替她抹去了一颗泪珠。

    此刻的余得甜见她的脸就来气,当下想也不想地就抬起手,用力地将她的手挥开了:“你走,不用你可怜我。”

    被挥开手,余倩棠也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她脸上的神色微微收敛,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开口道:“我怎么会可怜你呢……”

    “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余得甜一听她这淡定无比的声音,心里边顿时更生气了,她声音嘶哑,还带着明显的哭腔,“想笑话我就笑话吧,都随便你,谁让我眼瞎,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你!”

    “嗯,这是我的荣幸。”余倩棠唇角弧度不变,眼里却是半点笑意也无。

    面对着这样的余倩棠,余得甜的心跳居然可耻地加剧了几下,片刻后,她艰难地移开目光,看向那些画了很久的画作。

    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人的呢?

    余得甜陷入回忆里,满脸茫然,或许是被她平日里高超的伪装所欺骗吧,那些个不经意间照拂她的小举动,总是会让她有一种这个人似乎已经关注了我很久的错觉……

    然后,慢慢地被心中的臆想所欺骗,认为自己对于对方来说,是最为特殊的一个,毕竟在她所观察到的现象看来,余倩棠对待养育了她那么多年的父母,都不会比对她更好了。

    只可惜,假象终究只是假象,余得甜心里渐渐有种无力感蔓延开来,她看着这满地的白纸黑画,忽然间心里有一种决绝疯狂上涌。

    她伸手抓住了某张过去最为喜欢的作品,放到眼前欣赏了片刻,那是她初见余倩棠时,对方在她眼里的模样……

    只是现在……余得甜闭上眼睛,双手用力一撕,那画便在此刻一分为二。

    做完这一切,余得虚弱地甜睁开眼睛,看向那一分为二的画作,发现它决裂开来的地方,正好是余倩棠的脸。

    这让余得甜神色有些恍惚,她忽然想到自己学过的面相学,发现这张脸被撕裂以后,眉眼间的神色,其实是疏离得有些冷漠的。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被对方习惯性微微勾起的唇角所欺骗,余倩棠一笑,她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余得甜开口道,“还有就是,告诉爸妈,从明天开始,我想从家里搬出去住一段时间,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

    说罢,余得甜将手上的废纸扔掉,直愣愣地一个转身,就要从她面前麻利消失走人。

    忽然,一只手从她背后绕过来,放在了她的另一边肩膀上,余得甜呼吸一滞,顿住脚步。

    等了片刻,不见对方有下一步动作,她呼出口气,睁开眼睛,疲惫至极地说:“余倩棠,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说着,不等余倩棠回复,她像是想开了什么一样,歪歪头,无所谓地笑了笑,才说:“也都可以,我认输,怎样都行,只求你给我个痛快的吧。”

    后边的人沉畩澕默了好长时间,余得甜就渐渐冷静下来了,她想着,反正事情也已经变成这样了,我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呢?

    都行,都可以,随便了。

    面对这种无法解决情况,对余得甜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摆烂,是听天由命,毕竟在她看来,情况已经不能变得更加糟糕了。

    这一生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没有什么令人尴尬和窒息的事情,是不能用时间去淡化掉的。

    “这可是你说的。”

    忽然,身后的人开口了,说的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余得甜怔住了,片刻后,轻轻点头:“嗯,我说的。”

    “嗯。”身后人发出一声喉音,忽然将下巴垫在了她肩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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