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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完全不按规则出牌的打法搞得措手不及,井上千束现在心情微微妙极了。感觉就像打牌时自己丢了一只红桃三进行试探,结果对面直接用王炸压她的三。

    喜欢你?

    安室透顿住前行的动作,他把视线投向面色煞白的井上千束,若有所思。

    然而此刻井上千束已经完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瞪大双眼,就连手指都细微地颤动了起来。

    诸伏景光短短一句话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大到能让井上千束直接大脑宕机。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正发生的一切。

    唇瓣颤动,好半天井上千束才艰难出声:你们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但千束不能把心底的疑惑说出口。

    万一对方只是想诈她呢?

    一旦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约定于是坐实了自己是井上千束的事实。

    但诸伏景光只是笑着弯起眉眼,背过身继续切菜。

    放心好了,客厅里没有监听器,我们都有好好检查。对了,千束今晚要吃蛋包饭吗。我记得上一次给你做蛋包饭时,你鼓着腮帮满脸开心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根本不记得吃过你做的饭。

    未说完的话被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匆匆打断。

    被涂抹上色彩的世界里,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把衣袖挽至手肘,露出肌rou线条分明的手臂。颗粒饱满的米饭被握在掌心,在指尖被捏出规则的形状。

    画面晃动,一瞬即逝。

    紧随其后被回想起的场景是金黄的蛋液被餐刀划开滚落在米饭上,井上千束笑着说出我要开动喽后,用勺子舀了一大口喂进嘴里。

    喜欢吗?

    嗯!超级喜欢!不愧是智!

    画面的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蓄着月色的上挑猫猫眼。

    束。

    千束?

    井上千束在诸伏景光担忧地呼唤中猛然回身,她瞪大双眼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他那双写满关切的猫猫眼,和刚才记忆里一闪而过的那双眼一模一样。

    智?

    声音颤抖,千束喃喃低语如蚊鸣。

    嗯?诸伏景光没能听清千束吐出的音节,他弯下腰凑到千束面前,眼底满是担忧:千束,你怎么了吗?

    我

    嘴唇有些发干,井上千束低下头视线到处乱瞥,意识一片混乱。

    安室透也凑了过来,他抬手把井上千束搭落在胸前的发捋至耳后。手指稍稍用力,安室透用指腹压住千束耳廓下方两寸处的血管。

    嗯心跳正常。隔着易容,我也无法确定有没有发热,但应该不是身体不适。

    你

    井上千束颤抖着吐出一个音节,而后用力咬住嘴唇。

    她把头瞥向一边,深呼吸几次后才继续道:你们和我曾经关系密切,对吗。是能在短短几天的接触里直接断定我身份的密切度。

    虽然是疑问句,用的确实陈述的语气。

    井上千束抬头凝视向诸伏景光,目光灼灼。

    你们知道我是色盲的事,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我看到色彩,对吗。

    她想看到色彩,不单单是在偶尔闪回的记忆里,而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

    梦见考上名校,和真正手握录取通知书;梦里月入过万,和银行卡里真的又千万余额梦见自己拥有了毕生追求的东西,和真实拥有,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知道哦,不过千束居然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安室透耸肩,笑得无奈。紫灰色的眸子泛起怜爱,在灯光下似波光粼粼的湖面,夺目引人。

    可、可以告诉我吗,井上千束上前两步,她直勾勾看向安室透,眼睛甚至连眨都不眨一下,翠绿色的眸子明晃晃写着渴望:看见颜色的方法。

    可以哦,安室透笑着歪头,金发柔顺地垂下:看见颜色的方法就是

    薄唇开合,但他说出来的真相对千束而言却写满了血淋淋的残忍。

    你骗人!

    千束摇着头用力捂住耳朵。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因情动而拥抱,是甜蜜的缠绵。但为达某种目的而去拥抱,是非自愿、是虚情假意,这种事她接受不来。

    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井上千束自苏醒后一直以来的伪装和镇定在这一刻被彻底破碎。

    对于记忆空白了六年的井上千束而言,自己醒来前还只是东大大一学生,有着完整的未来规划,前途无量。赶完作业后熄灯在床上躺下,再次睁开眼,她就成了潜伏在阴影里恶魔的猎犬,是披着光明外衣却做着玷污正义勾当的无耻之徒。

    被偷走的六年时光;试图从蜘丝马迹中寻找自己未被黑暗腐蚀的证据;命悬一线,小心警惕着周围所有人;破碎的梦境,没有记忆和感情基础的未婚夫;突然得知自己可能是个感情混乱的糟糕女人

    现在又被告知自己拥有色彩的方式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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