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页

    井上千束本不欲搅这趟浑水,她根本不认识被害人,但那位拥有色彩的侦探小子非要拉住她,说她和其他几位都是犯罪嫌疑人。

    我不认识受害人,我甚至没有杀人动机。

    jiejie你确实没有杀人动机,但案发时你一直都坐在关键位置,能目击到大量关键信息。所以能拜托jiejie你也一起留下来吗。

    行吧。

    毕竟如果她闹着非要离开,反倒会引人注意。

    警视厅效率倒是快,不过十来分钟,一身西装的卷发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就从匆匆赶到的警车上走下来。看他和周围其他警官对话时的语气,似乎还是一个负责带队的小队长。

    带我去命案现场唔。

    松田阵平在看到井上千束时先是心头一惊,而后皱眉。人群中的女人犹如自峭壁处跌落的山石,在好不容易才得以平静的湖面再次掀起巨浪。

    是毛利先生啊,跟在松田阵平身后的一名警员出声到:还有工藤老师家的那位小侦探。

    警官先生,工藤家的国中生小子上前两步,抬手指向身后几人:这三位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都有杀人动机。

    你这小子,又抢我的台词!

    八字胡男人握拳呲牙,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刘海凸起个小角的国中生。穿着小西装式校服的女孩子两只手紧紧揪着毛利先生的衣摆,蜷缩在他身后,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

    井上千束皱眉,她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瞥了眼对面一大一小两个自称侦探的男人,遂把视线挪向几步外的卷发警官。

    在与萩原研二偶遇后,井上千束回去翻出了一年多前的综艺栏目老老实实重头过了一便。眼前这位卷发警官叫松田阵平,名字发音确实符合婚戒上刻下的「J」。虽说他现在出现在命案现场,疑似是搜查一课的人,但一年多前的综艺上确实把他介绍为警视厅机动队的精英王牌。

    大概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转课了吧。

    思绪翻涌,井上千束已经认定了松田阵平就是那枚刻着「Jamp;C」婚戒的主人。但很可惜,松田阵平的右手手指上空无一物,没有井上千束所期待的和她挂在项链上同款的婚戒。

    搜查一课的警官特别是东京警视厅的搜查一课,能让他们出警,十有八九都是命案。为保证不破坏犯罪现场,白手套是必须装备,搜查一课的人谁不是恨不得在外衣口袋里塞上个四五双白手套。

    在频繁摘、戴手套的过程中,戒指非常容易丢失。所以在转入搜查一课后,松田阵平就把属于自己的那枚婚戒放心红色丝绒盒里,小心翼翼地存放进抽屉深处。

    双手托腮,井上千束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尖陷入沉思。机动队里名字发音是J的人肯定不止眼前这一位警官,她还需要更多信息加以佐证。不然万一一切都只是巧合,是她的一厢情愿,那就尴尬了。

    眼珠转动,井上千束偷偷瞄向正双手插兜听工藤新一阐述经过的卷发警官。松田阵平带着墨镜,叫人看不出他的视线,但墨镜下一双海洋般深邃的眸子却已然悄悄飘向井上千束。

    他不期然想起萩原研二的话。

    那个短卷发的女人也许真的是千束也说不定哦。

    一双失了光亮的眼细细打量向几步外的女人声音和容貌完全不同,看向他时的视线也写满冷漠淡薄,这个女人真的会是千束吗。

    松田阵平在寻找千束这件事上已经输了太多次,甚至因此患上习得性无助。

    他先是闹着从机动队强行转课到搜查一课,以近乎自毁的方式连轴加班,疯狂搜集资料,就只为找到井上千束的下落。

    萩原研二本也打算一同转课,但机动队那边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人。

    机动队用心栽培了你们这么多年,把所有资源都倾斜给你们,你们怎么能说走就走。转课可以,但必须留下一个。

    于是萩原研二留了下来,把一切希望寄托于比他更擅长推理的松田阵平,期望着他能早日把迷路的小兔子带回家。

    松田阵平同样迫切希望能早点找到千束然后把人接回家,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能得到千束一丝音讯。

    每次发现和井上千束相关的信息或是疑似井上千束的人,松田阵平就会火速解决手上的活计,一刻不曾停息地直奔目的地,然后被掐灭所有希望。去时有多忐忑和期望,归时就有多落魄和难堪。

    后来松田阵平抱着一丝侥幸地想,也许是自己去晚了,慢了一步所以才再次错过井上千束的消息。于是再次搜集到和千束有关的信息时,松田把手头的事直接一股脑塞给伊达航,踩死了油门就直奔目的地。

    但松田阵平最终也只是站在雨里抓得两手空空。

    不仅没能找回他心爱的小兔子,反倒在某次焦急地赶路中发生意外。

    高速疾驰的车子在过弯时一头撞响山体,滚滚浓烟从车头升腾直达云霄。若不是松田阵平捂着伤口强撑着从车子里爬出来,大概早已随着车子一起化作焦黑的废料了。

    肋骨断了两根,躺靠在护栏上的松田阵平捂着溢血的伤口,垂下头喘着粗气。

    嘶

    断掉的肋骨大概已经伤及内脏,但愿没有穿刺内脏。想去找千束,就算是用爬的,松田阵平也愿意。但他光是从试图从地上坐起身,胸腔内就一阵钻心的痛。薄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强撑着拨通救护车的电话,松田阵平再无能力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