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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微凝,落在支撑的手臂上。

    手臂上面衣服的布料被人剪开, 贯穿伤上原本潦草的包扎被撤除, 用新的药物和绷带缠裹。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地方也传来了类似的感受, 那些位置附近的雨水也都被擦净了, 防止感染。

    银发男人垂眸, 眸中覆盖着一层令人无法看清楚情绪的阴影。

    他昨天晚上睡得很好。没有任何不适的感受,自从他成为杀手以来,就再也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现在这幅样子也没办法出门。他换了一套衣服, 重新来到客厅,将被人翻出来的那些药品拿进手中翻看,然后意味不明地抬了抬唇角, 又把它们放了回去。

    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她离开了。

    走得可真是干脆。

    琴酒一手将黑色礼帽扣在头上,一手拿起手机, 给竹叶青打了个电话。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接。

    他眯了眯墨绿色的眼睛, 抬腿出了门,仿佛身上刚被处理好的伤口根本不存在, 如果是别人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很平静。

    从醒来开始,到发现竹叶青过来已经离开,他一直都很平静。

    他已经回忆起了一切。

    看起来虽然有些晚, 不过

    他不可能会放手。找到她,带回来, 放在自己身边,他的月亮永远不会离开,她承诺过的。

    因为这是既定的事实,他不会让这个事实有任何机会改变,所以他显得平静而理智。

    非正常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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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叶青知道很多事,但有一件事她从头至尾都不知道,也没有察觉。

    那就是,在过去,在她轻松自然地和黑泽阵相处的时候,少年那被发丝掩盖的、墨绿瞳孔下真正的底色。

    少年一直埋藏得很好,只有一次露出了一丝端倪。

    黑发少女不喜欢黑衣组织这种控制她的方式,在某次出门,因为力竭而被黑泽阵背起来的时候,她分享秘密一样地闷闷地不满道:阿阵,我不想被管束。组织好过分,我不喜欢他们。

    她突发奇想地说:阿阵有那么好,如果阿阵接管组织好了,阿阵管理组织的话,一定会满足我的一切要求的,对吗?

    背着她的黑泽阵漫不经心般地回复:随你。

    因为热感的局限性,她无法观察到,少年眼里的浓重的晦暗。

    他问道:你不是准备给昨天买的那只飞鸟换笼子吗?你喜欢什么样的笼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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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叶青打了个哈欠,有些恹恹地坐在汽车副驾驶上。

    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还莫名感觉有点危险,就在雨刚停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游荡着游荡着就发现了开着白色马自达的安室透。

    然后顺利地蹭了一下对方的安全屋,诶嘿。

    在五年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发现,波本对自己的敌意已经大大减轻了,又因为对方对她的忌惮,她主动提出借住,波本可能会不满,却不会贸然对她动手。

    也就借住了几个小时吧。

    波本一直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她的热感是被动的,也就一直看着他熬夜硬肝,最后实在是恐惧第二天发现自己五年没见的可爱下属直接猝死,于是又用了一次言术,强制性命令他休息。

    然后简直震撼她一百年,波本对工作的执着竟然抵抗了她的诱导,硬是提前醒了,醒了之后就开始沉默,竹叶青浅推了一下,大概是正在为她的能力而感到棘手和呆滞。

    不过,大概是想通了五年之后竹叶青的能力变得更强也很正常,金发青年很快脱离了卡顿状态,又开始继续工作,甚至还要来波洛上班。

    竹叶青很佩服。respect。

    竹叶青选择也去波洛看看。

    于是就有了竹叶青蹭波本车的现在。

    赤井秀一可是欺骗了你,你就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安室透打破了沉默。

    竹叶青再次打了个哈欠,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五年不见,你在我这里胆子变大了耶。

    安室透:

    竹叶青好脾气地说:我难道不是简简单单就放过你和诸伏景光了吗?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碗水当然要端平。

    【简简单单放过你和诸伏景光】。

    【放过你和诸伏景光】。

    【放过诸伏景光】。

    安室透瞳孔骤缩,尽管已经早有猜测,突然得知这个真相,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起来。

    这次轮到竹叶青:

    淦,聊爆了。

    不过昨天晚上她让诸伏景光去和安室透交手,就已经没再想能隐瞒多久了,只是真相揭露得如此猝不及防,都不给她一点准备时间。

    竹叶青面无表情地开口:别问了,闭嘴吧。给我安静。

    金发青年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睛,周身围绕着的属于波本的冷酷恶劣散去,闻言露出了一个更接近于五年前的他的阳光健气的笑容。

    遵命。

    他抬眸看了眼时间,因为早上睡得时间太长,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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