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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的女人轻声道:“您,是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 无人回应。 温言平静的目视前方,她牵着身侧的选择,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门内光照不到的幽暗里。 跨出门槛的一瞬间,掌心微凉的颤抖第一次平静下来了,温言年轻漂亮的脸上绽放出了明媚的暖阳,兀自驱散了这处繁华堆砌下见不得光的阴凉。 少女繁华衣袂划过,青允环抱在胸前的手紧紧攥紧了,她告诉自己,那个人给她的情报确实没有错,自从两年前和她分开之后,温言的私生活很干净,她拒绝了所有怀有异心的男男女女。 所以,她在温言的心里必然是不同寻常的。 青允眼神有些涣散,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那种词的重量感只是不出声的含在心口里,就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而就在两年前,她在温言的心里就是占据了那个位置的分量。 她曾经觉得自己是唯一。 可如今呢?兰楼里的主事人慢慢回想着在半空相互紧扣住的双手,同样的年轻,同样的干净漂亮。 她本该嗤笑着,打压下洛寒珏的自卑。可青允又明白了,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是有人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再这么做了。 等到人都走出了几里外了,青允仍旧靠站在门的另一线,她虚握着掌心,仿佛有一股似曾相识的体温若隐若现。 最后,这个女人还是慢慢的松开了力道。 温永宁和秦瓒早早就离开了。 好像两个男人是同时达成什么协议似的,顺着一个方向就离开了洛寒珏的视野中,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觉得有点好笑了。 现在夜已经深了,从兰楼走出来不远就是一街繁华的路道。 走在路上,流华轮转的彩色花灯倒映在每张面容上,总有点迷幻的炫目感。 应该马上就要到华初节的缘故,路上很多的摊贩和街邻都开始换上了新窗花,门上挂上了显眼的麦穗风铃。 看着都比迎春那会儿要热闹些了。 洛寒珏看着从身侧划过的风景,她看得如同孩子般目不转睛。 然后,她的手指被轻轻捏起,洛寒珏侧首,少□□越的侧颜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喧闹中,洛将军听到有人问:“这些你觉得很好看?” “嗯,臣很小的时候只知道练武,家里也不怎么会过节日,烟火也都是远远瞧见过落夜的硝烟,所以,看到这些也是很稀奇的。” “嗯——” 温言似不经意随意道:“那下月的烟花,正好你有眼福了。” “玉琼楼那里的掌事人给我府上早早就送过了请柬,他们每次有这些活动都会邀我过去,最高处的阁楼总会打扫干净空出来的。” 虽说她恐高,总是拒绝了。 洛寒珏没有说话,喉鼻间破碎的“嗯”音,像是疑惑。 高挑清隽的少女摸摸自己的鼻梁,半天还是没得到回应,温言有些尴尬。 “唉!就是说,我说!” 温言涨红了脸,避开人流,勾着女人钻入一个小巷里。 女孩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看到洛寒珏困惑的表情,空出的另一只手捂着嘴角“恶狠狠”的闷声道:“下月的华初节,和我一起走,我带你去看烟花。” 这是个邀请。 意识到这点在之后洛寒珏冷静的神情一点点的开始了变化,狭长的凤眼慢慢瞪圆,长卷的乱发毛躁躁的,女人呆愣的模样倒有点和猫类似了。 她好像才刚刚切入了温言的轨迹上。 洛寒珏涩声:“所以,殿下在那人面前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呢。你不会是真的发愣到现在吧。本王说的那些事情你不会是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都过了多久了,这个女人仿佛大梦初醒了,温言看着眼前人失空的眼神,笑得无奈。 “你这家伙啊,为什么总会在关键时候出岔子呢?” 少年人柔软的口气似娇嗔又像埋怨。 为什么呢?女人眨眨眼角,似有什么滚热的流出来。 “为什么这么做?”洛寒珏开始追问,她上前一步,执拗的盯着这张年轻张开的容颜,“你告诉我,温言,告诉我你到底是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到底为什么那样做。” 全部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女人反扣在少女清瘦肩上的手微微颤动,她有了些勇气,源自于畏惧未知的心理。 她们好像和记忆中的某一天一样重合了,巷首街尾贯通了人群,好热闹啊,洛寒珏能清晰得捕捉到靠近她的一切声音,但她在那双望向她的双眸里,洛寒珏只能看到自己。 她那种带着私欲渴求的迫切,这像是有一种自辱感,莫名其妙又恰如其分的让洛寒珏觉得耳后烧得慌,在退缩前的一秒里,洛寒珏慢慢放轻了呼吸,任由温言把她揽入了怀抱。 洛寒珏听到耳边的一字一句,她压下了逃避的步子。 “我太年轻了,也太冲动了,所以总会做很多口不对心的蠢事,又觉得你每次对我的反应很冷淡,凡事我又只顾着自己,从来不问问你的想法。” 温言顿了顿,声音温柔又平和得不可思议,“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我哪里惹你不开心的,哪里你觉得我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全部都告诉我,我不想让你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