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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 说话间微微呵出的气,青梅酸甜的滋味在二人之中蔓延。 洛寒珏抽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端着一幅清风朗月岁无忧的样子。温言也是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不约而同,两人该喝酒喝酒,吃东西吃东西。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温言按压着食指,刚才开始这个地方莫名发痒,温言不知道原因。 她只知道痒意难消。 食指上像是长出了什么东西,从骨髓里打开,紧紧缠绕自己的心间,一时之下居然不受理性的控制。 温言用指甲掐住那处。 ——止痒。 但从心里升起的奇怪痒意,悄无声息地扎根了。 酒又一次空杯了。 放下酒杯的瞬刻,温言摸了摸耳朵,持续的震响通堂的鼓乐不知何时,旋律已经再没有入过耳了。 宴会的后半程,温言自顾自地吃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再也没有往身旁看过一眼,洛寒珏也没有再向温言搭过话。 温言不知道的是,不苟言笑的洛将军悄悄地梳理了几次自己的长发,把通红的耳朵埋进发丝最深处。 温永宁呢,他早就逃离了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找别的老爷爷一起喝酒对诗去了。 第13章 温言睁开了眼。 第一眼她就见到自家暗卫柳青缩在横梁上老地方,昏暗的角落里就一双大眼透亮的,见她醒来更是瞬间亮起。 温言又闭上了眼,静息了一会儿。 大脑还是晕沉的,她动了动手指,疲乏感立刻从身体各处泛上来。感受到这反应,就连本人都有些惊讶了。 昨天她到底喝了多少? 特别是呼吸的错落间,舌苔上逐渐恢复的味觉传来了极为苦涩的药味,还混着一些酸辣味,难以描述得很。 温言的五官一下就皱了起来,紧巴巴地看着就可怜。同时拜这苦味所赐,她也想起来了。 昨夜宴会后半程她就没断过酒,最后的一点意识还残留在浅椿给她端了一碗汤液,温言只记得那碗里都是乌漆的色。她这方面经验足,一看到这种就知道是剧苦的味。这会倒也好,她一想起昨晚那些记忆,那苦味的存在感也更足了。 现在连吞咽一下都不是滋味。 要不是柳青偷偷塞给她两颗梅子,现在情况只会更糟。 温言闭眼,默默在柳青月底的奉例多加上一两笔。 躺在软塌上,小王爷开始自我反思。 昨夜温言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后半程怎么一杯接一杯的,虽说她酒力谈不上差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千杯不醉。可她就是宿醉了整宿。 温言脸一黑,她想东西快又杂。 在她脑子里,喝到宿醉,这行为不就和昨夜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撩拨是一个意思了吗。 还都是奇怪的心血来潮,不讲道理的很。 许久,软榻上,乌发散乱的少女眼神有些呆滞盯着头顶上的房梁,不提起洛寒珏还好,就在刚才一瞬间,这女人的脸居然在一团乱麻中格外清晰,顺带着那些她做出的奇怪行为一同和那些酒液一样顺涌而上。 有那么一刻,温言的意识中全是洛寒珏的脸,少女胡思乱想多了,反倒昨晚洛寒珏咬着她指端,这件事的存在感变得格外嚣张了。 无端地,她的指骨又开始发痒了。 尤其是那被酒液沾染过的地方,湿润又柔软。 下意识,温言后来想许是喝多了不少昏了头,她居然说: “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屋内“啪——”的一声,响亮又动听。 守在外门的浅椿的注意力立即归一,侍女附耳在门窗边,轻声询问:“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答,浅椿按上门的力道更重了些,忧虑在这位忠心的侍女心中不减。 “殿下?” 温言:“无碍,进来吧。” 浅椿放下了心,只要殿下回答了就好,只不过她有些困惑,为何殿下的声音听起来沉闷多了。难不成是宿醉的影响吗? 侍女低头进入屋内,站在内屋几步的帘幕之外。 “准备洗漱吧。” 终于在撩开帘幕之后,浅椿看清自家主子的脸蛋后,她又沉默地低下了头。 饭后温言散步到了花圃那边。 她对歌舞是不感兴趣的,要说其他的,温言唯独对侍弄花草还算心得。 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君子六艺的名头。 还是受她兄长所言的影响,温言知晓了她的母亲对琴棋颇为书画精通。后来一齐跟着宫内的太傅教学,先生管教甚严,认为除了读书外的兴趣都是玩物丧志。他们少有机会去碰母亲留下的几张乐谱。 说起来,柳氏好像留下一张古琴。 虽然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顺着青石子路,她走进松阁的花园中,铺面而来的花势也长得正好。花匠特意受了王府主人的高价,自然长势皆是生机勃勃的。 温言走到一块花圃边,里面尤其是兰花长势喜人,清晨的朝露凝聚在花瓣上,更显得娇艳欲滴。她看着面前的一束兰花,脑中浮现出前几日的诗会,伸出手一边拨弄着,一边在无人的花园里开口。 “柳青。” 风声一过,影子应声而来:“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