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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住柳烟寒的胳膊,激动地瑟瑟发抖,颤声问:“柳公子的意思是……是只要断肢还在,就能给续回去对吗?” “如此,我师父他就不会残了是吗?” “他会好起来的是吗?” 一连串的问题迎面扑来,少年迫切的眼神太过炽热,像是把师父的性命全权寄托在了眼前人身上。 可柳烟寒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了,她只能委婉说出实情。 “如果断肢还在,起码能用“生筋续脉术”,将离体的断手给缝接回去,若是经脉全部断裂,断手与肢体分离太久的情况下,续肢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我就不敢作保了,只是眼下的情况……” 她目光忧虑地瞥了一眼床榻之上的马郎中,为难地说:“眼下连断手都不见了,我……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高公子,你在西郊发现我师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看到他的手!”六儿一边哽咽着,一边转身无助地向高承求证。 “我师父他可是个郎中啊!他能治病救人的,我不能……不能让他就这么残了,我得救他。”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刚才在西郊路旁发现你师父的时候,夜黑风高,救人慌乱间,也没察觉他被人剁了腕子,连手都没了,这……这可如何是好。”高承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他转而问一道赶车的伙计:“你当时注意没有?” “少东家,我……我也没注意啊!”伙计神色慌张,摊了摊手无奈地回答。 大家都陷入了一筹莫展,只有何青青心里明白眼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绝命生死局……”她脸色沉了沉,紧紧盯着马郎中的断手呢喃道。 “嗯!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马前辈弄成这幅模样,一定是在黑赌坊里赌了“绝命生死局”……” 何青青同在场的诸位说道:“大家有所不知,在赌道上一直流传着一种一局定生死的绝命玩法,就是以赌坊之中所有流通的赌资为筹码,入局之人以命相抵的绝命局,因为太过凶险,所以甚少有人参与,不过因为赌资巨大,一把就可以赚得几辈子都求之不来的巨额财富,所以也会有少数的亡命赌徒,愿意以身犯险,若是赢了,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输了……” 她神色凝重地顿了顿说:“非死即残。” “言下之意马郎中重伤至此,不是因为其它缘故,而是……是西郊地下黑赌坊里的人做的?”柳烟寒惊讶地问。 “嗯……”何青青笃定地点了点头。 说:“我当马前辈真的只是去赌坊将自己输掉的田地、老宅赢回来就作罢,没想到他居然连命都不要了,有胆去赌这种“生死局”,早知如此,实在不该帮他布什么“请运风水局”,不想没帮到他,反而还害了他。” “……”这些话听得高承也是惊讶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马郎中居然是个嗜赌之人。 难怪他先前同自家老父因为借钱的事情发生了口角,原来前后都是因为赌钱所致。 后来还为此不救治家父的顽疾,连医德都枉顾了,果真是赌钱害死人啊。 慎重思忖片刻,柳烟寒一锤手,“报官……”。 她咬着牙狠狠地道:“这地下黑赌坊手段残忍,根本无视法纪,我们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马前辈去赌钱,一开始就该立马报官查办,唉……” 说到此处她懊恼地握紧了双手,“这次我们决不能善罢甘休,任这帮歹人逍遥法外,继续荼毒百姓。” 她一抱拳,朝高承施了一礼,郑重求助:“高公子,马前辈身受重伤,要立即救治,我无暇抽身,麻烦您代为去县衙门走一遭,通禀杏岗镇西郊有地下黑赌坊,聚众豪赌、草菅人命,手段残忍至极,要求衙门即刻发令予以清剿,刻不容缓。” “行,我现在马上就去。”高承保证。 虽然不是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见马郎中伤得如此严重、柳烟寒又说得如此恳切,他想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于是连忙应承了下来。 “伙计,走。”他招呼一道随行的伙计,立即就要动身。 “且慢……”,此时,何青青突然叫住高承,自告奋勇地表示:“我同高公子一起去衙门报官!” 可柳烟寒自然是不放心何青青一同前去,现在外面深更半夜的,又下着大雪,天气寒凉刺骨,她身体本就不好。 况且答应李管家出门在外好生照顾她,眼下怎敢放其离开自己半步。 于是出言劝阻:“不可,你身体不好,就别跟着奔波了,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呆在我身边就行。” 心知柳烟寒又在做无谓的担忧了,何青青不喜欢这种被全权保护的感觉。 这次,她原本只想让马郎中见识一下黑赌坊的凶狠残忍,让他自己幡然醒悟。 谁曾想,竟弄成这幅凄惨模样,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也许真的如同柳烟寒所说,一开始就报官,说不定不至于发展至此。 她很想做点什么事情挽救一下,于是慎重地对眼前人保证。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地下黑赌坊的情况没人比我了解得清楚,还是让我陪高公子一起去吧,进了衙门,如果遇上什么细枝末节的盘问,多一张嘴也好解释清楚。” 此话说得确实在理,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