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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就看到萧山河刚才摆弄的那个榫卯机关盒子散落了一地的部件。 她蹲下来,一块一块地捡起来,总共就六块,结构挺简单的榫卯盒子。 都捡起后,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给萧山河拼了回去,才还到他手里。 要不是我来了,张婶也不会摔它,给你拼好了。 萧山河接过盒子,刚才平静如无风的湖面般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稍纵即逝。 破烂玩意罢了,不必再拼起来。说到这里,萧山河顿了顿,再看向沈欢喜,谢谢。 气氛总算缓和了些,不再像刚才般尴尬,沈欢喜也不磨蹭了。 你的情况张婶和我说得很清楚,刚才她又当着我们的面说了一遍的,就如她所说,我就是能接受,才来见你的,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既然想和你过日子,我也不瞒你什么。 我嫁给你,是有所图的,我有两个女儿你也知道,她们从小身体就不好,村里条件差些,一到沙尘天气,两个孩子就咳嗽得厉害,还容易得肺病。 到城里来,条件好一些,她们身体也能好一些,还能在城里上学。所以我嫁给你,也是为了我女儿,你娶我也是帮我的忙,我并不吃亏 张桂芬从屋里出来,满心的担忧,总怕萧山河固执不开窍。 院子外来看热闹的人还没走,甚至越来越多了。 双腿残废的离婚男人相亲,本就是个大新闻了,何况相亲对象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偏偏萧山河还要拒绝沈欢喜,把人家挡在门外不给进屋,这在很多人眼里简直就是离了个大谱。 要我说,这萧山河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他什么条件啊,有女人肯和他相亲他还敢嫌弃呢,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我倒觉得那小沈同志有些不自爱了,人家萧山河很明显就是不想见她,她还不走,还要进屋去,哪有这般作践自己的,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现在还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以后小沈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那也是活该,萧山河不肯见她了她还热脸贴冷屁股留下,不是自找的?真是可怜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不然怎么会沦落到和残废相亲呢 ,就是个没点自尊的遇到个不识好歹的了。 张桂芬刚刚把一个铁盆一个碗拿出来,又进了灶房,再次出来,左手拎着绑好腿的活鸡,右手抓着一把菜刀要给鸡放血,沉着一张脸。 杀个鸡而已,这般一脸的凶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杀人呢。 不傻的都看得出来,她肯定是听到大家的议论了,看热闹的人见状放低声音,改成窃窃私语,却没有走,还围在萧家院子外头探头探脑。 又过了一会儿,萧山河的房门打开了,沈欢喜走在前头,萧山河推着轮椅紧跟其后,来瞧热闹的人目光都放在俩人身上。 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再议论什么,刚才还只是有所收敛地窃窃私语,如今都闭了嘴,不过看沈欢喜时眼里的怜悯,看萧山河时眼里的不屑,却是藏不住的。 张桂芬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觉得刺眼得很,她给鸡放好了血,直起身,萧山河和沈欢喜就到了她跟前来。 娘,我和小沈同志商量好了,这个月找个合适的时候,去把结婚证打了。 你你说什么?张桂芬手里的鸡和菜刀险些拿不稳。 她刚才都准备好怎么骂萧山河,顺便再骂骂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们多管闲事了,哪想到竟能听到好消息。 早些安排吧,也安排孩子们也见见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生活在一起,先提前熟悉得好。萧山河又补充。 张桂芬这下确定了,她没听错,她儿子和小沈同志这是成了,她儿子可是从来都不会开玩笑的。 哎哟,谈好了就好,省得有些人说大山不识好歹,说欢喜倒贴呢。我明天就回你姥姥家把堂堂正正都接过来,安排安排和欢喜见见面,以后欢喜可就是他们妈了,我去问问民政局什么时候上班。 刚才还喊人家小沈,现在就变成欢喜了。 说完她把手里的鸡和菜刀都放到大铁盆里,转身想起挂在墙上的葫芦瓢,从灶房外头放着的大水缸舀起一瓢水。 刚才那公鸡挣扎呢,害我放血的时候没放好,没全流进碗里,都弄脏我院子了,我得冲冲。边说,边把瓢里的水往前泼去,泼的却不是地上那几滴鸡血,倒是泼到了外头说闲话的那些人的脚下。 前排那几个人差点被水泼到,吓了一大跳,赶忙后退几步。 张桂芬也不管他们的反应,把葫芦瓢扔回水缸里,就端起地上那碗鸡血。 欢喜,我们刚才可说好的,你要留下来吃午饭的。对了,长安长宁那边,什么时候方便安排她们见见大山? 就今天吧。萧山河答。 我刚才和小沈商量好了,今天时间还早,桃林村离城里也不远,今天相亲已经让小沈一个女同志主动到咱家来,是咱礼数不周了,所以第一次见孩子,还是我先去,也算是对小沈的赔礼和补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