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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起尹崇月,居高临下扫了眼剩下的三个男人,语气忽然比方才冷淡许多:几位大人也请起吧。 尹崇月却并未回头,握住萧恪给她的圣旨,声音也不再急躁或是刻意的冷硬,反而平静又随和,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陈指挥使,将曾陆二人单独关押。此次不会有人有异议了。 裴雁棠不知事情会到此地步,见卢雪隐一直没有说话,心中十分不安,但他不敢不遵圣旨,又想相劝一二,于是干脆拿件公事出来禀报:回娘娘,臣等自当遵从圣意。关于姚思延,不知如何处置。 大概是自己走了后,姚思延又说了什么疯话,尹崇月想了想,也大概猜到裴雁棠或许是想和自己单独谈谈,恐怕他以为卢雪隐一时犯性,忍不住要替他的好贤弟求情。可自己也没法和他解释,难道要说自己一直以宫女身份相欺,和卢雪隐差点勾搭成jian他才这么生气? 气消了,她亦知自己做得不对,虽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此揭露她的真面目,但在此之前,确实是她太过冲动,不该越此雷池。虽然她是清楚萧恪是女子,自己与萧恪全然姐妹情谊,还曾聊过若是有了心上人情郎,他便找个理由说自己暴毙,送她出宫逍遥快活,但那可能只是玩笑,自己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又哪有逍遥快活可言? 做好眼前的事,忘了这些吧。 尹崇月想着,于是说道:暂等本宫处理完邰州事宜,一道带回宫中,由皇上定夺。 而邰州所剩之事并无多少。 赈灾救济基本都已完成,如果不是这个插曲,尹崇月早就已经预备回京了。 这两天她便安排陈麓打点邰州最后的一些琐事,伯爵府她走后自然要封起,此事要交由赵知州。这姓赵的自从知道承宁伯府和谋逆有关,吓得每天三次找尹崇月边哭边表示自己忠心耿耿断然不知,尹崇月不胜其扰,只能给他安排些别的差事,而他为表忠诚,做任何事都尽力百倍。 临行时,曾海珠和陆望辰被关押在特制的马车当中,又专门派宫中人士看守,薛公公自告奋勇去看守曾海珠,他自打第一天见这个小女孩便很是戒备。 而卢雪隐则率领兵马司禁军前往俐川郡,继续他本该做的事。 尹崇月离京之时春意尚未浓,返回时却见山川淡染桃夭色,芬芳四处遍地。 但她的心境却与离开时完全不同了。 为表郑重,萧恪亲自至京郊行宫迎接。尹崇月与他重逢只看第一眼便终于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全洒进龙袍细密的绣纹里。 于是萧恪看随行人员的眼神顿时不太像仁君了,他看谁都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像眼睛,还悄悄一边安慰一边询问尹崇月,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给她委屈受了? 尹崇月想,是我自己啊,让我自己难受的,正是我这个大傻瓜。 第25章 ◎这是在史书上都能大书特书一笔的祸国jian妃。◎ 尹崇月一直哭, 萧恪就一直安慰。 直到她讲完流民匪患与废太子残党的谋反意图始末,温柔和煦的萧恪也再温柔不起来。 他皱起眉沉下脸,尹崇月只好不哭了反过来劝他。 先审过那些活捉的叛贼, 再去暗查这两个孩子和废太子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万一是曾氏夫妇为了欺骗他人顺便抱来两个不相干的孩子, 又编又骗了身份。 萧恪略微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 但朕不想先太张扬。 我觉得陈麓陈指挥使人还不错, 他也知道其中不少隐情, 要是不想消息走漏,不如让他去查。尹崇月提议。 萧恪觉得这也可以, 但他忽然想起什么, 又问: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还有我, 裴大人, 还有卢雪隐。尹崇月说这个名字时也不知是心虚还是难过, 声音都小了不少。 她还没告诉萧恪在自己和卢雪隐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名字果然能让萧恪如临大敌,他很是焦虑站起来在屋内踱步两圈, 边走边说:他知道了, 那就不太好办了。不过也好, 朕也想看看这件事小范围传出去后, 会传到谁的耳朵里, 谁又对此有动作。萧恪拿定主意后站住, 又找回自信坐在尹崇月身边。 那皇上准备怎么办? 把那两个孩子, 先软禁在东宫。萧恪顿了顿, 忽的冷笑一声, 那地方还是他们曾爷爷住过的地方, 也不算亏待。 但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事, 不然后面一定会跟着不知道多少麻烦。尹崇月提醒。 萧恪朝她笑笑说道: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在那之前朕想见见他们。 那我就不跟去了之前为了把他们平安带回来,我着实狠狠吓了两个小孩一次,真是太坏了尹崇月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始终心有戚戚,我去的话恐怕适得其反。 说完,尹崇月又在天人交战该不该告诉萧恪自己和卢雪隐的事,虽然她俩是假夫妻真姐妹,但好像喜欢上姐妹讨厌的男人,也略微有点伤感情了。 这时她的双手忽然被捉住握起。 满满朕不是,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