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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时行自己说的要严惩,我们又怎么做得了主呢?玉昀冷笑了声:若主母再来,你便去回了声。叫她不必来求我了,我没叫二爷他跪着。让她去问问陆时行便是。 轻音到还是头回听公主如此称呼陆家家主。那可是当朝一品左辅大人,自右辅舒大人被宸王斩了,陆家家主便已是内阁头位说得上话的人了。 只看公主怀中抱着三本厚厚的典籍,便已往门外去。轻音忙应了声是,方又忙着与她寻了件狐裘来披好,才问起,主儿这是要去哪儿? 去教三皇弟读书。阿翡回来,便叫她将饭菜送来书房吧。 ** 虽是除夕,凌成显却觉着今日晦气极了。 早晨起来漱口,便被茶水呛了一口。再接下来,吃饭被排骨磕掉了颗板牙。这会儿外头天气正好,蹴鞠的局都叫小内侍江儒攒好了,皇长姐却临时赶来,将他堵在书桌前读《资治通鉴》。 史如明镜,能知人,能鉴己。是以,读史养德,古今便是天下。成显既要为人君王,便该早早通读这几册书卷。父皇和皇爷爷,都是精读过不下三回的。 这些书都有小山高了,皇长姐!凌成显十分不情愿,今儿是除夕,孤想玩儿蹴鞠。 蹴鞠能健体,也是好的。只是从今日起,成显每日作什么,该好好规划。既要精进学业,也不能耽误身体康健。为天子不易,本就该比寻常人更为辛苦些。 皇长姐说的不对。 皇叔说,孤乃天命之子。顺应天意便能万事精进。不需如此努力。 你确定皇叔不是在框你? 凌成显一脸茫然,皇叔怎会框孤? 孤既要显儿作皇帝,又怎会框他?那道冰冷的声线从书房外来,一身玄衫负手出现在门边,勾着嘴角与玉昀道,公主多虑了。 您可来的真是时候。玉昀本想着,三皇弟再不生性,好好教导定也能有所成效。不求他与皇爷爷和父皇一般,只叫他能明辨是非该是不难。 若是这样,待他再长成一些,便该知道皇叔与江随如此待他的目的,自然会醒悟一番,不甘作人傀儡。 可眼下看来,她这般的打算,定是会有所阻力的。 便见皇叔已走去凌成显身旁,扫了一眼桌上的典籍。 哦。你皇长姐是叫你读《资治通鉴》? 凌成显似求得救命稻草,起身来迎。皇叔来了,他便能出去玩儿蹴鞠了。皇叔,今儿除夕,我还喊了小儒子他们 未等凌成显说完,宸王便打断了话去:《资治通鉴》是好书,是该好生读。他说完,寻着一旁暖榻上坐下。我便与你皇长姐在此陪你读书。 凌成显顿时蔫了。一旁江儒正候着,听宸王如此说,便也忙将人扶着坐下。三殿下,奴才侍奉您读书罢。 玉昀倒是几分惊讶,却听皇叔叫看内侍了茶,又自己寻了本小册,在软塌上随手翻了起来。她便也作无事,在软塌另一侧坐下。 有劳公公,也与我一盏茶来吧。便与皇叔用同一味茶便是。 伺候在侧的老公公却似有所犹豫,这 公主想用,便也无妨。宸王摆了摆手,吩咐老公公去办了。 只茶水将将端上来,玉昀却见那茶色浓黑,浅浅尝了一口,便险些吐了出来。苦的,太苦了。 对面的人却也将用下一口,满脸若无其事,孤这味药茶,是驱寒的好东西。可惜公主是用不惯的。 玉昀只将茶碗往旁推了推,方也有所猜测,皇叔的身子可还好么? 劳公主费心,还存着口气。 玉昀自想起,父皇登基之时,皇叔便被皇祖母赐下府邸,在外传言他身体并不健朗,日日与药常伴。那日在养心殿里,便见他病发之状,周身发寒。此下,竟连茶都是药茶。 您身体不好,本是该多休养生息。这凛冬之日,又何必来昆山呢?她话中试探,自是想问镇北王舒长卫寻仇的事。 给长辈贺寿。 他指的自然是老侯爷,这般滴水不漏,好似毫不知情。玉昀暂也不打算再问了,左右也该是问不出什么的。 等阿翡端了几样小菜与米饭来,她方觉已是饿极了。顾不得皇叔也在,便挪去了圆桌旁用饭。 阿翡在旁布菜。虽没有清蒸扇贝,松子鲈鱼,烤羊rou到很是鲜美。酱肘子一口咬到嘴里,汁水满溢。不饿的时候,吃得讲究;饿的时候,撕咬和果腹的快感简直不要太痛快。 凌霆川自在一旁饮药茶,又看着那人用食。本以为皇家的闺女娇贵得很,吃饭该得矜贵得极。这般狼吞虎咽,到底是饿极了。 公主是为了昨日驸马之事,方废寝忘食了? 没有。她嘴里还囫囵着,如此吃得没有仪态,已是许久没有过了。咽下一口肘子rou,方回眸去解释,反倒是睡得太过安稳,便没起身来用早膳。 那便好。大驸马在山海院外跪了一夜,到方才孤来之前,已发热病倒在门前了。公主可要见人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