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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听说了。”让人意外的是,林敬之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谴责,仔细看着,还有些不以为然。 他甚至主动讲出:“上回你大哥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也无需放在心上,林媛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坦白讲,林姝姝是看不出她爹在想什么的,到底是因为看出林媛不堪重用,还是真的考虑到她与林夫人的意见,又或者两者兼有,才放弃让林媛在宫里。 她心里有疑,也就直白问出来了。 林敬之但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不打算解释。 林姝姝也不强求,话音一转,又问:“那父亲可能告诉我,大哥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吗?” “再或者说,前段时间围场刺客,可与您有关系?” 此话一出,饶是林敬之也被吓了一跳。 他眼睛一瞪:“胡说什么呢你!”亏得他提前把人支开了,不然让旁人把这话听去,传来传去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林姝姝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尖。 但她确实想知道围场意外的真相,想来想去,也只能往林丞相身上联想,同时也有些不解林二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料林敬之的反应格外激烈:“你先别管我之前做了什么,围场一事真的与我无关。” 看林姝姝不大相信的样子,他又说:“你只管安心就是,皇上便是查,也查不到林家头上。” 林姝姝听出几分言外之意:“那父亲可知道秋猎会出事?” “……”这一回,林敬之终是沉默了。 林姝姝会被刺杀牵扯,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也是因此,林夫人与他彻底闹翻,什么道歉都不管用了。 “……是谁?” “你不要管这些事,跟你没甚干系。”林敬之起身,对着窗子站起,“我只能说,围场事故,便是我也无法干涉,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置身事外,不与其有任何牵连。” “那之前的事呢?大哥说皇上留有林家罪证,是什么?” “是贩盐。”林敬之坦言,“出事后,林家已经撤出来了,除了之前那些罪证,林家不会再有其他参与。” “只要皇上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只之前那些罪证,还不足以让林家倾覆,至于之前的,那不仅是我的主意,我只能算是从犯,更多的,你就不该知道了。” “如今我愿意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叫你万事多留个心,便是真对皇上动了心,好歹别真把自己全部交出去,省的日后皇上翻脸,你身心受创,不值得。” “林家兴衰,尽在我身上。” 林家也算百年世家,自祖上出了一位探花郎后,便是一代代子孙往上爬,直到林丞相这一代,终于登上权力之巅。 直到幼帝掌权,林敬之舍不得才到手三两年的权利,一时蒙心,与虎谋皮,如今却是退无可退。 进还能搏上一搏,兴许可得一条生路。 若是退了,他自认与司祁早无旧情可言,那才是真的全家覆灭。 林敬之背着身,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宫里做你的贵妃,家里的事用不着你cao心。” “便是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为父也会保你周全。” “那母亲呢?”林姝姝问。 “母亲同您伉俪情深,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您叫母亲怎么办?趁还有回转的余地,父亲真的不考虑回头吗?” 她说得简单,林敬之却没那么天真。 要说能让他再三顾虑的,除了林家百年兴衰,紧挨着的便是林夫人今下及百年。 想到林姝姝的话,他向来挺直的脊背一下子撑不住了,腰背一弯,无端沧桑了几分。 林姝姝还想说什么,林敬之转过身来,抬手止住她的话头:“好了,不用再说了,你让我再想想。” 林敬之不答应,林姝姝也没办法。 就像林丞相所顾虑的,她也不敢赌,以她和司祁的关系来赌,在她大义灭亲之时,司祁愿意留林家一条生路。 她还记着,上回当着司祁的面赌牌时,整个后宫妃嫔无一幸免,全被罚了个遍,就连她,要不是后来生病,只大字就不知要写到什么时候。 林姝姝同林敬之聊了近两个时辰,宫门即将落锁,林姝姝没办法再坐下去了,临走前,她斟酌着:“女儿与皇上近来关系尚可,若父亲改了主意,女儿定配合您,争取求得皇上宽恕。” “去吧。”林敬之说。 回宫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林姝姝听宫人说司祁去了仁寿殿,她心中烦闷,不想直接回去,便让落梅先走一步,要是碰上皇上回来,就说她去池塘边上喂鱼了,晚些时候给皇上带鱼吃。 旁边跟着的几个婢女被她的话逗笑了,三三两两的散开,有的先回华清宫,有的去池塘边准备鱼粮。 等林姝姝到的时候,池塘边已经支起了小桌,桌上茶点一应俱全,池边钓鱼竿和鱼粮皆有,宫人们怕贵妃娘娘夜里看不清,还在左右点了一圈灯,暖橙色散开,别有一番温馨。 林姝姝没关心桌上的茶点,抓了一把鱼食,全洒进池塘里,池底的鱼儿接连跃起,在水面争先恐后地抢食。 喂过一轮后,她便把注意打到鱼竿上面。 等宫人帮忙穿好鱼线和诱饵,她便提着裙摆站到池塘边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