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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听他接着说—— 「还有,没错,本王就在这儿住下了,老滕那儿本王打过招呼,我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明沁心头陡凛,好不容易才消退的紧绷感再次兴起。 悄悄吞咽唾津儿,她噱首一甩当机立断道:「王爷若不嫌弃,那这间寝房便让与你,我这就把房间腾出来。」说着人已往炕缘边蹭。 但拥着一团棉被实是笨拙了些,加上这暖炕着实宽敞,她臀儿才蹭了两下,离炕边还有半尺左右的距离,裹在被子里的一只脚踝竟蓦地被握住。 她本能地发出惊呼,接下来完全一团混乱,都不知事情是如何发生,她人已被封劲野拉了过去,又恢复成他从身後拥住她的姿态,如同两根贴合的调羹密密贴靠。 「阿沁若把这房间腾出来,本王也不要了。」男嗓低幽。 李明沁瞬间心跳快如擂鼓,热气直往脑门上冲,四肢僵化到像只寒蝉般动也不动。 情缘深远,却经历难以想像之劫数,一缕情丝犹原柔韧地缠住她,而李明沁是明白的,再明白不过,如要快刀斩乱麻决绝断掉一切,她便不该软下身子眷恋他强势的拥抱和暖炉般的体温。 只是,又该如何快刀斩乱麻? 若为他好,她实该狠狠挣扎,要他去寻个更好更年轻貌美的世家闺秀结成连理,以他现下的身分地位,想尚公主都绰绰有余,何况是世家小姐。 但,说不出口,挣扎不动,她就是不争气。 咬着唇瓣,忍住泣声,她可以舍掉命中所有,就为了重回他的怀抱,不去管前世之错、今世之生,就简单纯粹的两条旧精魂再一次遇上,试问,她能否抵住那股逆流泅回他命中? 泅回他心里? 彷佛窥透她内心纠结,封劲野在拥人入怀後便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嗯……顶多就是把自个儿热呼呼的大脚丫子蹭进她双足之间,提供热源。 「很晚了,哪儿都别去,我没要干什麽的,就如此而已……睡了。」 男人徐徐慢慢吐了一长句*接下来再无言语,暖暖气息喷在她发上、颈上,四肢交缠重现她曾有过的美梦,勾引出她的甘心屈服和无限痴迷。 这一夜,暖炕确实是暖的,被窝也是暖的,而非任她怎麽焙都焙不热,但男人更暖。 李明沁弃守该坚持的一切,非常软弱地跌入这一团暖潮中。 一开始被男人困在臂弯里,她气促心跳不已,原以为将彻夜难眠,结果却是难得的一顿好眠。 昭阳王请旨返回西关边陲任行军大司统一事,很快传遍西关南北路,且因昭阳王在西关一带并无产业,以往与众将士戍守边疆,都以最前线的营堡为家,这事连新帝都看不下去,遂下旨命人在西关再建一座昭阳王府。 负责督办建造的官员头上顶着圣旨,自是不敢懈怠,在徵询过昭阳王本人的意思後,选中了 一块距离大丰屯不远、靠山向阳的好地方大兴土木。 这个冬季都还没过完,西关昭阳王府的建造已近乎完工,只差前院校武场上的地砖尚未铺齐。 之所以能造得这般快,主要原因在於「简单耐用」四字。 昭阳王对於自己王府的建造没什麽要求,只说了所有用物和建材简单耐用即可,别给他搞什麽雕梁画栋、假山亭湖那一套,如此省下不少麻烦事,领旨督办的官员顺意而为,可谓皆大欢喜。 李明沁对大丰屯外边那座昭阳王府并不怎麽感兴趣,不猜也知,定然比帝都的那一座更朴实无华,但应该也更恢弘大气。 她不感兴趣,屯民百姓们却兴致勃勃得很,三天两头聚在滕家三合院内说个没完,当中还有不少家里有壮丁的去挣那份颇优渥的工钱,跟着工头和工匠们赶工干活,也有负责煮食供餐的几位大娘和婶子,当真是昭阳王府建造多久,就被屯民们拿来聊多久。 封劲野刚回西关那一日,屯民们八成是被那一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亲兵吓着,隔天只敢挨在三合院外边探头探脑,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後来是有人认出滕伯本人,消息一出,几户老熟人全都跑了来,不太熟的也跑来,登时畏首畏尾的屯民们恢复爱聊天的剽悍本色,把那一队亲兵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然後,之前虽信誓旦旦说要在滕家三合院住下,这两个多月以来,封劲野倒有大半时候不在大丰屯。 尤其是白日时候,他人通常是在最前方的西关驻军大营里,只是好几个夜里,李明沁的暖炕总会遭「贼汉子」偷爬。 封劲野就是搂着她睡觉,大脚搓热她的凉足,未再多做什麽。 她心里清楚两人这样「偷来暗去」很不对,可每次他来钻她的被窝,她还是不争气地任由自己沉沦,她甚至觉得,他如果真对她做些什麽,以她如此薄弱的意志根本抵拒不了。 关於封劲野爬她暖炕的事,她猜,滕伯应该一开始就瞧出来却当作没看见,瑞春和碧穗一开始没瞧出来,但後来陆续在她寝房中发现过男款的披风、裘衣,甚至在她炕上捡到男人的汗巾,两只小的这才意会到——她们家小姐很可能被谁欺负了去! 瞧出不对劲的那天,问出了实情,瑞春和碧穗当下抱着她哇哇大哭。 当她们俩继而得知那披风、裘衣和汗巾的主人是昭阳王时,哭得更悲愤更凄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