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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无道轻瞥他一眼,不满又无可奈何:“我都说过了。” “这不是想着三个人更好玩嘛,”易怜真抽了下嘴角,“而且我没想到……”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时夜心不该拒绝才对。 “我们可以随机去掉一部分牌玩,这样我就记不了牌了。”任无道耐心道,“我经历的比你多,时夜心这样的人内心傲慢,除了自己看不起任何人,尽量少接触为好。” 他安慰地对易怜真笑了笑:“你虽然知道时夜心的过往经历,却太年轻太好心。我看人比你准些。” 易怜真闷闷地嗯了一声,接过任无道递过来的小半叠木制扑克牌。 他是不如任无道,在去问时夜心之前,他满心以为时夜心会同意的。 现在想来,他和时夜心其实只见过短短两面,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小说。 但小说里,时夜心的确不是这种人,让易怜真写个同人文,文里时夜心也一定会同意他的邀请……虽然在和任无道打牌,易怜真的怪异感却越来越强,始终在他的心头逡巡不去。 任无道以为他得到的是启示,能看到时夜心过去和未来的人生。 但易怜真看的是小说。 小说并不是完全客观的描写,还有大量对主角心理活动的阐述。 就像任无道表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易怜真却知道他内心多么渴望与人亲近,时夜心也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傲慢。 比起傲慢,他更多的是聪明与冷漠,他不会拒绝高高在上的凌然之感,却喜欢冒险与挑战。 现在就好像是人设ooc了……仿佛之前看的是一本假小说。 易怜真暗中有了决断。 散场后,他没有直接去睡觉,而是给自己壮了壮胆,找上了时夜心。 “你……”易怜真迟疑片刻,“你之前应该用阎罗之耳听到过一些东西,知道我的一些特殊之处吧?” 时夜心正站在二楼走廊上,手肘闲闲撑着栏杆,非常有风度地微笑:“自然。” 易怜真:“我知道你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对你有一些好奇,所以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时夜心的笑容扩大了一点,明锐的眸子里瞬间多了些许深意。 易怜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脸上却一点没敢表现出来,只庆幸时夜心表面上永远客客气气,不会让人难堪。 “被忎誩控制奴役了那么多年,”他慢慢道,“你恨他吗?” 时夜心的笑容消失了,他眯着眼睛打量了易怜真一会儿,才又轻轻笑出声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易怜真说。 时夜心微笑:“这么试探我,你在怀疑什么?” 易怜真心中的退堂鼓从未打得这么响亮过,他没想到仅仅两句话就被时夜心看出来自己是在试探。 可到了这个境地,他也不敢后退,只能不置可否地继续道:“你不想回答吗?” 声音有些发抖,但应该不碍事。 反正他无敌,时夜心并不能对他做什么。 “怎么可能?”时夜心看起来毫不紧张,他敛了敛微笑,“我只是不想回答罢了——如果你被一个人控制了那么多年,也会痛恨他,永远不想看见他的。” “如果不是忎誩,”他停了停,“我过得会比现在要好得多的多。” 易怜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但我并不在意,”时夜心扫了他一眼,笑容消失殆尽,语气仍旧有礼,“现在想来,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影响,如果不是神格的限制——我甚至不想杀他。”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时夜心说。 易怜真缓缓摇头:“没有了。” “那便就这样。”时夜心对他点了点下巴,带着优雅的笑容与易怜真擦肩而过,“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睡吧。” 易怜真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下楼梯的时候腿都有些发抖,推开任无道的门,大步地走进去,在任无道出声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掌天印。”易怜真说。 任无道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翻手把易怜真带到了掌天印里。 忎誩随时可能过来,此时进入掌天印相当于把时夜心扔下一个人。 但时夜心和忎誩实力相仿,打起来一时半刻决不出胜负,对任无道来说,还是易怜真的话更重要。 易怜真则在乎不了这个了。 一进掌天印,他便直接开口:“这个时夜心,我怀疑他是忎誩。” “为什么?”任无道问。 为什么……易怜真晃了晃脑袋,还沉浸在刚刚与时夜心的对话之中。 这个时夜心让他觉得反常。 所以他去试探了对方。 虽然之前时夜心用阎罗之耳听到了很多东西,几乎将他们的老底都要揭光。 可对于所谓的“启示”,时夜心知道的是错的——那本就是他编造出来骗任无道的东西。 时夜心只以为他知道的是一切事情的表象,可易怜真知道的是所有事情的全部,知道从头到尾时夜心脑海中的想法。 他清晰地记得,在漫长的时光中,时夜心最初对于忎誩的恨意已经消磨殆尽,只剩下无谓的理智与漠然。 理智地合作,漠然地想要分开。 与被与忎誩分开之前,时夜心对忎誩的态度是:我帮忎誩做事,忎誩帮我升级——我们两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