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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易怜真搓了搓手中的牌,“但他的确没有害过谁,反而间接帮助了不少人。他之前曾经屠过一个用凡人阳寿修炼魔功的门派,今次杀了的水林溪也是邪/教首领。” 这很奇怪,因为时夜心其实并没有非常强的正误观念,做事大多以自己和忎誩的利益为先,思考的东西往往是“能不能杀”而不是“该不该杀”。 可以说,时夜心的优良事迹更多的是作者为了读者阅读愉快特意而制造出的“巧合”,而非他的本心。 但这也已经够了。 “时夜心没有害死过无辜的人,还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我说我挺喜欢他。”易怜真说,“反而忎誩在分开后一心想恢复古神时代的旧秩序,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输给了时夜心。” 任无道把放在桌上的牌重新拿起来,用指尖轻轻划着扑克牌的边缘,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那是我想岔了。” 易怜真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料到玄幻世界这么开放,能让任无道想歪到那种地方。 “我才二十,”他真心实意道,“离那种事情还早着呢。”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在打游戏看小说,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谈恋爱上? “出牌,”他拿着牌对任无道比了比,“继续说时夜心,你想怎么抓他?” “既然他做过很多善事,那就更要留手。”任无道出了张“廿”——扑克牌里的几张字母牌被易怜真用“廿”、“卅”、“卌”代表——发现它和第一张牌一样。 任无道意外地挑了下眉,把桌子上所有的牌都收走了。 易怜真:“……” 任无道心情甚佳地勾起嘴角,又放了一张牌,才道:“时夜心不好对付,如果要抓他,最好早些动手,明天早上就去,以防他用阎罗之耳跟我们玩捉迷藏。” “而且,”他顿了顿,“时夜心的光丝很难处理。” 易怜真点了点头,说:“泛滥盈光。” 时夜心光丝的名字。 时夜心能够cao控与制造光丝,并且利用它们来战斗。 乍一看,利用光丝和利用琴弦、蚕丝形状的法宝差别不大,但二者间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光很难被影响。”任无道说。 琴弦和蚕丝都具有实体,能劈断、切断,能用不露锋长出的枝桠将它挂住,也能直接用幻蜃火将它烧成灰烬。 可光不行。 刀劈不断、火烧不灭、即使挡住了一小段,其他部分的光丝依旧能保持原来的方向和威力。 除非能用实体将光丝拦下来,可这样的话,自己的行动和视野也会大大受限,甚至被迫由主动转为被动,陷入只守不攻的窘迫局面。 这是时夜心最大的资本,他靠着泛滥盈光在过去的百年中无往不利。 “你上次拦下他的三根光丝,感觉怎么样?”易怜真跟在任无道后面出牌,回想着上一次对方用墙壁阻挡光丝的景象。 “不难挡下,”任无道说,“上一次只是试验,用同样的方式以后只会更快更稳,但是……” 他摇了摇头,并不满意这个方法,连出牌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然后又从头到尾把桌面上的牌全部都收走了。 易怜真:“……” 他现在怀疑这些小说主角都是天命之子,运气比他好! 最令人痛心的则是任无道一想事情,又忘记了说话,变成了无情的打牌机器——从舒展的眉头来看,他明明都已经想通了! 任无道第三次收走所有牌的时候,易怜真已然正襟危坐,如临大敌:“你没有在变牌吧?” 这才多久啊,就把他赢光了。 “怎么可能,运气好而已。”任无道把手里的一整摞牌分给易怜真一半,“继续。” 易怜真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接过来:“靠运气太玄学了,以后得教你那种靠技术的。” 任无道颇为愉悦:“靠技术你也赢不了我。” 易怜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混熟了之后任无道都开始对着他装逼了。 “谁说的?我不比你有经验吗?”他痛心疾首道,“人家都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我这还没教呢,你就想篡位了。” 任无道倒是没说话,但闷着笑了几声。 易怜真:“……” 算了,这样也挺好,比之前好太多了。 万一到时候真的打不过,他就逼任无道让着他,否则就祭出大杀器物理题,把任无道杀个片甲不留。 “哎,要是能回去就好了,”易怜真舒服地靠回椅子上,“我可以跟秦英借他的慈恩镜过来,那样想怎么坑时夜心就怎么坑时夜心。” 来到新世界后,“门”就消失了,可能要再度走到剧情的结局时才会打开。 到时候也许能再次回到《天堑通途》的世界里,但现在不行。 任无道对此不置可否,几轮之后又把易怜真的牌全部赢走:“明天早上就要动手,早点睡吧。” “明天很早就要去吗?”易怜真随口问。 “嗯,越早越好,”任无道说,“其实最好今晚就去,最近月色不错。可惜今天是阴天,乌云遮蔽之下,外面什么都看不……” 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高挺的眉目间尽是凝重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