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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破开的那个联系两个世界的洞口?”易怜真问,原来任无道把它叫做门。 任无道嗯了一声:“薛天定死的那一刻,它又再次出现了。你对‘故事尽头’的推测是对的。” “那还挺好——等等,”易怜真话音骤转,惊讶地提高了音调,“之前的洞口不是你打开的?我一直以为是你强行破开的世界。” “我只是感受到了门,打开了它,”任无道加了一个重音,“这一切都首先需要‘门’的确是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薛天定死前门不存在?”易怜真问,“那你之前两次……” “第一次它就存在,第二次……”任无道闭上眼睛,“我失手杀死那个世界的神灵后,门出现了。” 易怜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惊异地大睁着眼睛,耳边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一直以为“穿越”是任无道以力破法的结果,是他自己个人的意志。 可现在看来,它可能也与这些玄幻小说的剧情有关。 不用提他出现时就已经结尾的《天地无道》。他到达的第二个世界被仓促灭世,阴差阳错也正好与原书《真言之城》里世界毁灭的结局一致。 故事尽头……易怜真非常慢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现在的《天堑通途》不是他到达的第一个故事尽头,而是第二个,甚至第三个。 第19章 天堑通途(十七) 人,怎么能穿越到一本书里呢? 易怜真终于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在穿越之初,他的兴奋和惊惧其实是远远大于理智的——看了那么多小说,可不是谁都能亲身体验一回穿越。 可当他彻底冷静下来,穿越这件事便成为了完全无法解释、违背科学的天方夜谭。 这还不是从一本书穿到另一本书,而是从现实穿到书里。如果说书和书之间的虚幻世界勉强有点关联,那现实世界和书中世界就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哪能这么容易就穿进来了?又不是在写小说。 更何况自己身上还存在那么多诡异之处。 接受了十几年唯物主义教育、脑子里灌满了数学和物理的易怜真决定放弃思考。 但无论过去如何,前路应当是明晰的。 “意思是杀了薛天定还不够,”他盯着任无道问,“我还需要去下一个世界?” 任无道抱臂点了点头:“应当是这样。” 易怜真沉默了。 难怪他在梦里说的不是去“故事尽头”,原来这只是个形容词,真正的终点是“冥漠”。 “那你呢,”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接下来……” “我跟你一起。”任无道说。 易怜真松了一口气,没有任无道,他连“门”都看不见,更别提破开世界穿越了。 “谢谢你。”他不太好意思抿了下唇,任无道到底是个主角,又那么强,跟在他身边好像挺屈尊的。 任无道摇了摇头:“无妨,不跟着你,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我记得你喜欢四处游历,”易怜真对情节熟得不得了,张口就来,“你去过那么多地方……” 任无道的目光摄人,易怜真讷讷,不知为何再也说不下去了。 “跟着你去其他地方也是游历。”任无道顿了顿,“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说完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自嘲地勾勾唇角笑一笑,但沉重又孤独的过去压在他身上,让他连个粗浅的样子都做不出来。 除了易怜真,所有他曾真心对待过的人都已埋在荒草与坟茔之下。 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简单地对易怜真点了点头。 易怜真被他感染得有些怅然若失,回到房间里时依旧步伐沉重。 秦英和林复均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处理掉了薛天定的遗体,迎上来时一副商量好了的样子。 “这次的事情多谢二位了,”林复均拱手道,“如果不是你们帮忙解决的话,只怕我和秦英现在都性命难保。” “想来可笑,此次劫难之前,我们甚至没有听说过薛天定这个人,更毋论其他了。”他叹息一声,“我近日问了几个朋友,才勉强打听到他在其他地方多么恶稔罪盈。” 任无道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不同境界之间犹如天堑,你们修为不够,很多事情都无从知晓。我只是行了举手之劳。” “对前辈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却是生死攸关,”林复均郑重道,他犹豫片刻,“只是前辈境界太深,我和秦英无以为报……” “没什么需要报答的。”任无道笑了笑,“我是在帮易怜真,也是在帮自己。” “我们二人商量了一下,”林复均又说,“慈恩镜的事情,我本来不应该知道。它是一件不认主的灵器,一旦消息露出去,很可能给秦英遭来祸患,所以我会在之后封印自己的记忆。” “至于其他,我手头正好有几件灵器,应当能给易怜真用。” 慈恩镜的事情,虽然易怜真最初想瞒着林复均,但和任无道一趟走下来,又见识了审问薛天定的过程,林复均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易怜真却对他提到的灵器更感兴趣,眼睛一下子亮了:“我能用的灵器?” 无论什么样的灵器,使用时都需要用法力cao控。他是从外面身穿过来的,体质与玄幻世界的人根本不一样,无法容纳任何灵气和法力,更别提使用灵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