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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柿 第7节

    岳金銮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艰难地笑了声,“秦恕,你这是……干什么?”

    她有点喘不上气了。

    殿里阴暗,空气中浮着霉味,被秦恕身上的皂角香冲淡不少。

    他像回到老巢的魔,再不用掩饰英俊皮相下的凶狠,“又想出新的花样了,还想看我出丑?岳金銮,你真当我没有脾气?”

    岳金銮的小脸一分分变得煞白,“我我我我我……”

    糟糕——

    她怎么一紧张就结巴!

    秦恕听了她半天“我”也没听出个东西,不耐烦地加重力气。

    岳金銮抽气声大了,花柔玉净的生动小脸逐渐凝滞,只余惊惧,她的命就捏在他的指尖。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豁出去道:“因为我……觊觎你,我馋你的脸,馋你的身子,所以我想对你好!”

    细颈上的力气消失了。

    秦恕惊愕松手,“你简直是个疯子!”

    岳金銮滑落在地,额上全是冷汗,咳了半天。

    活着也太难了呜呜呜!

    她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自觉离秦恕远了点,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人也太恐怖了吧,以前她这么欺负都没动过手,怎么对他好还急眼了呢?

    难道他就好被强迫的那口?

    她一个激灵,隐约明白了什么不该明白的。

    再看秦恕,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只要保证以前那个邪恶作风,和他相处,就应该没问题的……吧?

    秦恕被她一看,警惕地退了两步,“不许看!”

    “行行行我不看。”岳金銮转过身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这小子难道真以为她馋他身子?

    好一会,秦恕才沉声道:“也不许馋。”

    岳金銮:……

    秦恕见她不说话,挑眉,“怎么不回我了?”

    既然他有那种特殊偏好,那一切都要与他反着来他才开心。

    于是岳金銮打算重拾恶霸作风。

    她回想狐朋狗友们调戏良家少女时欠揍的口吻,生动形象地模仿道,“本郡主做不到呀,小公子你也太好看了,看得我心痒痒,我恨不得立刻亲你一口以解相思!”

    “我的小宝贝、小心肝、小美人,乖乖从了我吧!”

    秦恕:?

    岳金銮说得正开心,刚才的恐惧全给忘了,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她及时打住,悄悄转头,对上秦恕阴郁的眼睛。

    底气不足,她又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你……”

    秦恕没有生气,可脸上的表情也绝非善意,细长的眼轻眯着,嘴角一勾。

    他指了指自己面颊,喜怒难辨,“你亲一口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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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救救可怜作者叭,没有收藏没有动力鸭!

    第7章

    岳金銮沉默了。

    半天才壮胆道:“要不,下次?”

    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做好英勇献身的准备。

    秦恕冷笑,“我谅你也不敢。”

    说完,岳金銮就被秦恕打开门丢了出去。

    幸好有秦珩在外面接着,不然岳金銮能把其余的乳牙全给摔断。

    秦珩一看见秦恕那张臭脸,心里就很不痛快,“秦恕,你怎么能这么对阿柿,要是把她人摔坏了,父皇饶不了你,你等着吧!”

    秦恕掸了掸袖口蹭上的灰,“哦。”

    秦珩生气道:“二哥跟你说话,你就哦,你懂不懂兄友弟恭?”

    岳金銮非常想给秦珩的头一巴掌,然后朝着台阶上的秦恕九十度鞠躬,并大叫,都是小的们不懂事,您可千万别生气。

    然而她刚刚知道了秦恕的惊天大秘密,此人一定要反着来心里才舒服。

    为了活命,她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秦珩有了岳金銮捧场,说的更起劲了,“你是野人吗,这么野蛮?”

    岳金銮:“就是就是!”

    秦珩扬着下巴颌看人,轻蔑道:“你母妃没教过你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吗?”

    岳金銮:“就……”

    她打了个寒战,临到口边的话吞了下去。

    秦恕的母妃苏才人在他六岁那年便病故了,后来六年,别说规矩体统,连让秦恕叫母妃的人都没有。

    这不是扎秦恕的心窝子吗?

    岳金銮突然摇头,“不是不是!”

    上一世秦恕被立为太子,苏才人也被追封贵妃。

    过程十分坎坷。

    因为朝臣对这位出身奴籍的太子之母甚是厌恶,百般刁难,不肯追封。

    秦恕没说什么,以太后的名义,请了他们年迈的母亲与妻子一同进宫喝茶。这“茶”喝了足足三日,秦恕好吃好喝待着,半点苦不曾让外命妇们受,只是唯独不放她们还家。

    皇帝久病,太后年纪大了,又不过问朝政,大臣们想告状都找不着人。

    新太子的疯子行为众人皆知,担心妻母安危,三日以后,朝臣便同意了追封。

    苏才人是秦恕心里不能拂的逆鳞。

    这是不能反着来的事。

    没了岳金銮捧场,秦珩也说不下去了,他不明白,今天的岳金銮怎么变化这么大。

    以前可都是合伙欺负秦恕的。

    小孩子气一上来,秦珩“哼”一声,扭头走了。

    “你这个叛徒,我不理你了!”

    岳金銮无言以对。

    让她哄孩子?不可能的!

    秦恕目光淡淡,“岳金銮,你今天好像很怕我?不,从昨天开始。”

    他道,“馋我的身子——不是怕我的理由。”

    岳金銮能说什么?说自己重生了,知道你会登基,所以我怕你把我杀了?

    秦恕一定会再掐她一次。

    深吸了口气,岳金銮笑了笑,轻声道:“我没怕你,你看错了。我这不叫怕。”

    秦恕面无表情,好像在等待她的下文。

    岳金銮一本正经道:“我这叫尊敬。”

    她抱拳,大叫一声:“秦恕,苟富贵勿相忘,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秦恕一怔,岳金銮已经跑的没影了。

    她带来的太监宫女乐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一起跑。

    短短几秒,秦恕的视野里就只剩一堆堆摆放好的赏赐与一个半死不活的太监。

    身后桂树轻轻摇,风来了,花虽不在了,今日的风却很香甜。

    还是来自她的身上。

    她留下的地方,好似连空气都浸了蜜。

    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秦恕垂眼,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语:“我的嗅觉出问题了。”

    两个小太监跑了回来,拖走地上的太监,头也不回地又跑了。

    远远儿的,秦恕能听见岳金銮发号施令的声音,“把那个太监拖走,不要脏了三皇子的眼睛!”

    过了许久,一行人离去的声音终于不在了。

    秦恕走下台阶,往常总是一个人的旧殿,今日因她的到来而有了生气。

    她走了,连风都在孤零零打着卷儿。

    秦恕没有不适应。

    他走到一堆赏赐前,揭开上面盖的红布,一样样在心里默念——

    新衣、新靴、新腰带,笔墨纸砚、蜡烛火炭、还有红烧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