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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钦同样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说:“可能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殷老家主道:“只要是殷家能做到的,您尽管开口。” “边关战事吃紧,粮草衣服都是大问题。此时是夏季,还没那么多麻烦,等到了冬季,将士们没有衣服穿,肯定会冻死许多人。从京城运到的粮食,不少甚至会掺沙或者掺陈米。”余钦叹了口气。 殷家家主脸色也变得凝重,不用余钦说,他主动道:“我殷家虽然没有别的本身,但在商圈里还能说得上话,衣服粮草的事您放心交给我,我会找人集资屯一批足够的物资。” 这话正中余钦心思,他笑着说:“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殷老家主摇头,“更何况这里面也有老夫的私心。” 人都有私心,他也不例外,要是曾经有人跟殷家主说这话,他肯定不会感同身受,或许还会觉得,改朝换代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们从商者的地位已经够低了,甚至名声还不如乞丐。 但现在不同,扶商政策一出台,殷老家主对南朝,更准确来说,是对余钦个人,就有一种崇拜感和莫名的信任。 甚至只要是余钦说的话,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谁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并不觉得,有私心是件值得羞耻的事。 余钦大方的说:“只不过有些人的私心,带来的结果是损人利己,有些人的私心,带来的结果却是帮助别人。如果是后者,那反而值得骄傲。” 和殷老家主分别后,余钦悄悄从小宅后门离开。 此时已是深夜,他和殷老家主见面的地方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巷小宅。 周围漆黑一片,时不时传出的几声鸟叫,打破夜里的安静。 余钦有点怕黑,尤其是走在这种漆黑的荒郊野岭,让他有种随时遇到鬼的错觉。 如果沈隋旸在身边,他还能靠跟沈隋旸说话减少害怕,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余丞相说的对,他不是小孩了,南。风不能一直依靠别人,得学会承担责任。 沈隋旸在边关打仗,他不说有多大的出息,起码不能被这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鬼鬼神神影响心神。 余钦握了握拳,在心里默念,子不语怪力乱神。 然后裹紧衣服,低着头往前跑。 余钦不知道的是,被他当作榜样的沈隋旸,此时遇到了不好解决的麻烦。 边关营地。 一群打赤膊的汉子围在火堆前,声音粗犷,你一言我一语。 他们的音量不仅没压低,反而刻意放大,让人听着感到一阵刺耳。 正在吃烤rou的汉子说:“要我说,那京城来的五皇子,只会拖后腿。” 闻言,一个躺在草地上的汉子附和道:“就是,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想的,安排个毫无经验可言的皇子过来当主帅,这不是把打仗当过家家吗。” “这五皇子要是识时务倒还好,怕的就是他没有金刚钻,还非揽瓷器活。”另一个汉子嗤笑,话里话外都是对半路空降来的五皇子的不满和不屑。 沈隋旸从京城带出来的护卫中,有一个人刚好经过烤rou的那群汉子身边,闻言怒道:“你们在这里乱说什么,不知道擅自议论皇子是重罪吗?!” 此言引来一通大笑,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谁不知道擅自议论皇子是重罪,严重的甚至会被砍头。 但说这话的,偏偏是他们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边关将士,大家最不怕的就是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法不责众,类似的一幕在军营各个角落上演。 所以被沈隋旸的人发现后,说话的汉子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更加理直气壮:“老子说得有错吗?你让大家都来看看!” 其他人很给面子,甚至有人吹了声口哨,笑着说:“没错!” 护卫被这些无赖气得脸色通红,手颤抖地指着他们,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这副样子,又引来一阵笑。 这下军营的汉子们嘲笑的不仅是五皇子,连那个京城过来的护卫也一道嘲笑进去:“你们京城过来的人,都是这样没用吗,真是笑死我了。” “我们怎么就胡说了,你跟那个五皇子说不准都没见过杀鸡的场面吧?那要是在战场上见到杀人,还不得吓尿?” 在京城当护卫和在边关杀敌不一样,京城的护卫从未见过血,可以说安逸惯了。 对于杀过不知多少人的边关将士而言,他们无异于温室里的娇花。 而现在,这些没见过血、只会拖后腿的家伙,居然成为他们的指挥官。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是不怕死,但这不代表他们想死。 很多人都在心里埋怨做出这个决定的人。 越想,这些士兵心里越是不满,围着护卫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内心不满的机会,否则迟早会憋死。 可不知为何,在他们骂的真欢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就连捧场欢呼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不见。 意识到不对劲时,和护卫起争执的人立刻回头,开始警惕的环顾四周。 当众人看见站在吴将军身边,穿着劲装,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少年时,纷纷陷入沉默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