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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月整个人蜷曲着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脑袋,头上戴的那只精致的发簪流苏也在颤抖着。 夏山迎吓坏了,她走过来:“月月酱,你怎么了……” “别过来。”降谷零低声道,喝住了夏山迎。 她就像是崩坏了的易碎品,稍微一碰就会支离破碎,无法遭受任何刺激。 焦尸、焦尸、她的焦尸…… 在赤红色的火焰里父亲抱着弟弟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被丢弃的……她。 火烧了很久。 而被困在玻璃灯笼里的受害者已经早早的没有了声音。 松田和萩原撞了半天八角塔的大门,也没能挪动半分。 人们尖叫着、被眼前的惨案震撼。 有人报了警、有人想要逃窜、有人骂骂咧咧、有人为死者哭泣。 所有的声音,都在一声巨响后加重。 “咣当——” 关着苏我千城的玻璃灯笼坠落,玻璃四分五裂破碎开来,露出了里面已经烧成了黑炭的焦尸,火焰随着散开的玻璃、尸体和烧的残破不堪的衣物而蔓延开来。 桑月大叫一声,瑟缩在离火更远的地方。 赤红色燃烧着她的身体每一处,那种身临其中被灼烧的疼痛感铺天盖地。 桑月觉得自己好像又死了一次。 伊达航和景光找了旁边一个喷火剂把火焰熄灭。 在那股炽热消失之后,桑月的身体温度才稍稍回温。 四周散发着焦尸的浓臭,很多围观群众离得老远还是呕了出来。 桑月抓着降谷零的手臂,抖栗地肩膀频率逐渐恢复正常。可是她两眼猩红,泪珠滚落,妆容全部都花了连苏我千城费心为她绑的发簪也全部歪斜。 降谷零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疼不已:“没事了,火已经熄灭了。” 火已经熄灭了。 风夹着炽焰的余温,入侵着桑月的每一寸肌肤。 松田担忧地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他已经死了。” 桑月的喉咙发痒,作呕感让她捂住了嘴巴,可是呕了半天也没呕出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见她神志稍稍恢复了少许,景光走过来蹲在她旁边柔声安慰。“有栖,你不要太自责,我们一定会把犯人抓出来。” “不、不,不对……”桑月摇着头。 她不会有错的。 是对的,人站的地方是对的。 那是哪里出错了?是哪里? 和罪犯的博弈多么冷酷。 稍不留意就是死亡的代价。 猜心游戏。 猜的到底是谁的心? 凶手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癸海寺刚好坐落在东京都市圈里的北侧福岛县附近,从三个警车里下来的七、八个警部补和两个巡查部长,为首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秋山警部满脸挂着不愿意,一副受到领导调派不得不过来的模样。 伊达航作为代表跟福岛县前来的秋山警部简单说了几句整件事的发生和经过,秋山警部指挥两个属下去挨个询问人民群众、筛选不相干人员,自己走到碎玻璃渣里的焦尸旁边驻足。 秋山警部用懒洋洋的视线扫了一眼几个警校生:“你们都是警察厅直属学校的学生吗?” “是。”伊达航规规矩矩地答道。 虽然他们也算是警察了,但是还未在警校结业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同僚。 福岛县的人手不足,秋山警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情都让他焦头烂额了,这边缘区域里还被上级领导也划归到他业绩里面了,真的是…… “你们虽然是在轮休,但是把这个案件算作你们的毕业考核分数如何?”秋山警部眯着眼打量这五男二女。 “我会给你们教官打通电话的,借他的人手一用。调查清楚的话,我会手写一封表彰信给你们警校作为毕业考核的加分。” 桑月感受着降谷零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死死抓着降谷零的手臂把他当成那唯一的救命稻草。被他抱着的时候,才会有那种让人信赖的安全感。 他微微低首,轻吻了一下桑月的发间。 二人没有说话。 旁边有一个巡查正在训斥阿笠博士怎么可以把小孩子放到案发现场里,阿笠博士一边道歉,一边一手拉着一个准备离开。 桑月的声音在降谷零的臂弯里传来,带着失去原本音色的颤抖:“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她的声音颤栗而又清晰,所有人看到桑月指着一脸不甘心差点被拽走的小新一。 “我要这个孩子留下。” 整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机会。 那边游廊的友林mama还在嚎哭,为她失去了赚钱工具而流眼泪。 桑月脸上的妆容都花掉了,夏山迎和娜塔丽正拿着湿纸巾帮她擦。 清清凉凉的水在她脸上轻柔地擦拭着,抹去了苏我千城精心装饰的这张脸,露出了她无限苍白的面色和灰白的眼神。 “月月酱,你别这样。”夏山迎哽咽。“我害怕……” 自从决定和有栖桑月成为朋友时那一刻起,夏山迎就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了自己毕生最好的挚友,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这位朋友。 有栖桑月也在无形之间,成了夏山迎的某种精神支柱,好像只要跟着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