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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还是最近的工作太累了?就稍微……回应我一句话,也没问题的。”

    “我要的东西真的不多,是我太贪心了吗?”

    太宰治说到最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好像只要羽宫澈起来让他说什么都行。

    ……除了死寂没有东西能回应太宰治。

    到最后就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连到了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看着他送他平静离开的愿望也不能达成。

    “太宰君,”森鸥外的声音没有起伏,“你想让首领就只能躺在这里吗?”

    太宰治没有回应。

    “首领……”织田作之助也来到床边,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怎么会……变成这样?”

    森鸥外闭了闭眼睛,仿佛此刻才感觉到,流入眼眶的血迹的不适:“首领刚才疾病发作,呼吸不畅,我为了急救不得不割开了他的气管,很遗憾,没能抢救过来,首领亡故了。”

    “这是已经医理确认过的事情,本来是在办公室发生的,但我想给首领一些最后的体面,就把他带回卧室了。”

    医生冷静的侃侃而谈着,就和面对以往经手过的,无数个没能抢救过来的尸体一样。

    森鸥外看着两个人,低声重复道:“你们想让首领的尸体就这么一直停在这里吗?”

    太宰治的双手支撑在床边,一直低头看着羽宫澈的尸体,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骗子。”

    森鸥外一时间竟然没能分辨太宰治说的是谁,他皱了皱眉,神色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家里不听话的小孩:“我没有说假话。”

    “我刚才的理由,没有证据和证人的话漏洞百出,为了以防万一,就是把我作为凶手处决也很正常,但是,”森鸥外一字一句道,“我有我不会是凶手的证据。”

    沉默了一会儿,太宰治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无论是什么证据,澈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

    森鸥外握紧双拳,眼睛眯了眯,沉声道:“我现在心知肚明的是首领的死讯。”

    “你想怀疑我什么都好,太宰君,首领不在,你已经没有任性的权力了。”

    太宰治浑身颤了颤。

    他好像从梦中惊醒了一样,刚才心里充斥着不管不顾想报复什么东西的念头,现在却被森鸥外泼了一盆冷水。

    森鸥外看向织田作之助。

    平时沉稳的红发青年看着也并不冷静。

    森鸥外叹了口气,疲惫的捏了捏鼻梁:“算了,别让他等太久,我亲自去喊人吧。”

    通知港口Mafia,首领过世了。

    浑身是血的医生走了出去。

    织田作之助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呆愣望着青年平静的脸,声音沙哑道:“首领……”

    太宰治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抓着床单的手青筋毕露,身体却靠着床缓缓滑落。

    羽宫澈死了。

    在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时候。

    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仅仅就是这一天,早上分开前还在对你笑着的人,不在了。

    兰堂在消息传出来之前就赶回了本部。

    那个时候森鸥外暂时把正面全是血的外套脱了下来,可是紫色的衬衫上还是有血迹残留。

    兰堂迎面撞上正在和护卫还有留存本部的干部说着什么的森鸥外。

    在一片惨然的气氛里,兰堂的眼神钉到他衣服血迹上。

    医生看到他,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在他的目光下拉了拉衬衫的领口:“兰堂先生,首领过世了,尸体现在在卧室里,很抱歉我刚才急救的时候不得不切开他的气管,现在身上都是……不过首领走的并不算痛苦,你去看的时候……”

    兰堂突然打断他:“你在说什么?”

    森鸥外闭上嘴,紫红色的眼睛冷静到可以说是冷漠。

    “半个小时前,港口Mafia首领羽宫澈因突发疾病过世了,我陪着他走到了最后,他说自己很庆幸不会死在病床上,剩下的话在早就写好的遗书里,就放在办公桌上。”森鸥外朝着首领办公室的方向点了点头,叹息道,“现在大家都听见了,别再让我解释了……”

    森鸥外眼睁睁看着兰堂的神色接连变化。

    下一刻,超越者的身影越过他走向了身后长长的走廊。

    森鸥外垂下眼帘,心想,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首领,希望你留下的遗书里有足够的东西能平复超越者的怒火吧,不然就是死一百次我也没办法完成我们的约定了。

    想到这里,森鸥外下意识摩挲着手指,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刺痛。

    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手揣在外套的兜里,那里面还装着手术刀,完全忘记了……

    森鸥外抬起手,惊讶的发现他的手竟然在颤抖。

    超越者的力量无与伦比,可就算是这样,一次次只能看着心爱之人走向毁灭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一切都比不上现在,爱人无声无息、眉目染血的躺在床上。

    从医生浑身都是羽宫澈的血,站在那里向他叙述着某人的死讯时,噩梦就开始了。

    兰堂来到卧室的时候,爱丽丝他们都还在那里。

    金发蓝眼的小女孩抚摸着羽宫澈的头发。

    她抬起头,看到眼神还夹杂着迷茫的兰堂,依旧用着最温和的声音道:“兰堂先生,你不来抱抱澈吗?太宰不肯碰他,就只能让澈一直自己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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