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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风的高楼间狂风呼啸而过,吹拂着两个和这里环境格格不入之人的西装衣角。

    “我知道你对中也说了什么,”魏尔伦的声音如同古代吟游的诗人那样,却无比的危险,“当我说和我走吧的时候,他拒绝我的理由是家在横滨,只有你们才是他的家人。”

    “那是洗脑。”

    “他被你的话语蒙蔽,却不知道我以相同的经历想让他看清楚的举动。”

    羽宫澈问道:”你认为你比中也清醒多了?”

    魏尔伦有着和中也一样颜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是一行程序,不是人类,我也是,没有任何东西能成为除了我们彼此之外能依靠的东西,哪怕你让他不相信这些,这也是他迟早会认清楚的事实。”

    “我明白了。”羽宫澈本来也没对魏尔伦的想法抱走天真的,能被嘴炮说服的希望。

    羽宫澈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兰堂恢复记忆之后,想起来你还活着,第一件事就想着去找你,哪怕是你先背叛的他,可是他还相信你这个挚友,认为一切都是没能和你好好谈谈的他的错,你来到横滨之后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去找他。”

    “我为何要找他?挚友?”魏尔伦看起来想抬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帽子,却摸了个空,笑容里有一丝讽刺,“只有他那样认为罢了,我不喜欢人类,因为人类不了解我,我不喜欢兰波,因为他总是以为他很了解我。”

    兰堂的那顶写着“兰波”这个词的帽子,其实是当初他送给魏尔伦的。

    魏尔伦忽然意识到,被日记的内容影响,他和羽宫澈这种人说的太多了。

    或者说是,羽宫澈想和他说这么多。

    魏尔伦微微眯眼,沉声道:“可你还是不会知道兰波和我之间发生过什么,得知我要到来,你是故意把兰波调走的。”

    “我只是放出消息,想借此找一些有关于兰堂失忆前身世的线索罢了,谁想到能来个你。”羽宫澈顿了顿,轻声道,“黑之十二号。”

    话音刚落,羽宫澈就看到魏尔伦的眉宇皱起。

    魏尔伦道:“兰波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

    羽宫澈道:“是兰堂告诉我的,为了不把我和横滨卷进你们的事情。”

    “是啊,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魏尔伦并不知道羽宫澈的异能力,他冷笑道,“其实不知道和知道都没什么区别,兰波就是对有些东西心软,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可是最先认识他的是我。”

    羽宫澈:“……”

    魏尔伦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炫耀?

    转瞬间就打了刚才的自己的脸啊。

    不过,炫耀?羽宫澈可比魏尔伦还有的炫耀。

    羽宫澈盯着魏尔伦,道:“我认识他八年了,超过你,而且在他失忆的时候带他认识这个世界的只有我。”

    魏尔伦:“是他把我带出来的,我们互相交换过名字。”

    羽宫澈冷笑:“那又如何?我还是认识他八年,超、过、你。”

    魏尔伦:“……”

    金发异能者脸上有着明显越发风雨欲来的神色。

    空气里杀意弥漫。

    羽宫澈故意火上浇油:“不满意?那我换一个。”

    这是符合首领的人设的一丝疯狂。

    “你说你们,那让我告诉你,兰堂是我的,我的部下我的护卫我的家人,我和他要互相利用到死绝不背叛,他为了救我重新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因为你失去的异能力,他答应我在处理好和你的事情后就从法国回到横滨。”羽宫澈微微昂起头,语气不知该说是高傲还是略显疯狂,“你还想知道什么,哦对了,你在我眼里,其实就是我的兰堂曾经带出来的一个小朋友。”

    羽宫澈刀刀致命,全插在魏尔伦心上。

    他下刀一点都不犹豫,就是想看到这npc到底能被激怒到什么程度。

    魏尔伦的神色已经非常恐怖了:“羽宫澈。”

    “还有一个兰堂其实也是你的,”羽宫澈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他突然恢复了平时状态的温和有礼,脸上挂着微笑,“你要想着,杀了我以后,不管是兰堂还是兰波,都是你此生的敌人。”

    话音未落,魏尔伦眼中的杀意骤然蹦发!

    “轰!!!”

    魏尔伦没有动,代表重力的红光已经缠绕于周身。

    重力的威能轰然炸裂,先是魏尔伦脚下的地面,水泥寸寸崩裂,裂口朝着羽宫澈袭来,眼看着就要将羽宫澈吞没。

    可是羽宫澈也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裂口在最后关头,于羽宫澈身前分开两列绕开,将他两边的地面轰出巨大的坑洞。

    崩裂时朝着羽宫澈砸来的碎石扬起,风吹的他的风衣鼓鼓作响。

    到了这“神明的愤怒”结束,羽宫澈都冷静的望着魏尔伦,和他一样没有丝毫动作,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羽宫澈的左脸被碎石割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流了下来。

    楼里又安静了下来。

    羽宫澈抬手随意一擦脸上的伤口,玩味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不在意?”

    “确定了,你也只有嘴皮子利索,”魏尔伦俊秀的脸上再次浮现一丝冷笑,“只要让你消失,中也留在这里的意义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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