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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鸿鸣心中大骇,叫人撤了马车,把二人带回府里,又把顾晴叫来。 顾晴刚用过早膳,听说林鸿鸣叫她,连忙又梳妆打扮了一番,这几日,她几乎是憔悴了十岁—— 前两日,婉仪突然被大理寺的人请了去,前来拿人的那什么路大人,嘴严得很,只说是请婉仪去说两句话,不想这一请,人是一夜没回来。若不是次日晌午,淮安伯亲自求到陈家那,陈子酬亲自到大理寺疏通,婉仪到现下,怕是还回不来。 因着此事,林婉仪吓得不轻,大病一场,一连几日都是上吐下泻,如今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现下还卧病在床起不来。顾晴只得衣不解带地照顾,不想林婉仪没什么起色不说,她自己也是憔悴损。 一是惹了麻烦,二是红颜薄,这几日,林鸿鸣对着顾晴热情不起来,都是在小妾那睡的,所以今个儿林鸿鸣忽然说要见她,顾晴心里像是放飞了几只小燕。 林鸿鸣坐在主位上,看到顾晴进来,下意识皱眉,就问:“夫人看看,可是认得这两人?” 顾晴心里一“咯噔”,步子一慢,眼睛浅浅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人:“不……不认得。” “不认得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林鸿鸣徐徐说,“他们可说是夫人你的亲爹娘呢。” 这话一出,顾晴面色骤然一黑,立马反驳:“怎可能,我爹是顾策,是镇北大将军,怎可能是这两个不知打哪来的乡野村民?” 就在顾晴犹豫的那一瞬,林鸿鸣面色就不好了,毕竟是朝夕相处多年的夫妻,什么心思反应他还能不知?不是真的,便是心里有事瞒着他。 林鸿鸣沉了声:“这两人有理有据,说当年把你遗弃在顾家门口非常后悔,所以历经波折找上门来,不求你奉养,只求见你一面。” 顾晴强笑:“……老爷莫要说笑,我跟他们无亲无故,见我作甚?” 听她这般说,男人急了:“晴儿,你可不能不认爹啊,你身上的胎记,当初那些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是爹糊涂了,你不原谅爹不打紧,爹今日就是来见见你,一会儿我们就走。” 男人还好些,那女人一听这人是晴儿,连忙爬上来,要抓她的衣摆,把顾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开—— 顾晴心里乱成了一片,堪堪稳住心神,对林鸿鸣哄道:“老爷,我当真不认识他们,我从小就在顾家,是和青思一起长大的,我怎可能不是顾将军的女儿?”说着,她转头看这两人,高声道,“我与你们非亲非故,再敢胡乱攀咬,我们就官府见!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见她是真不认,男人急了,跪着走了几步,大声道:“当时把晴儿放在顾府门前时,我还往她身上搁了半枚玉佩,另一半,尚在我手中!” 这话一出,顾晴彻底慌了,看着他的神色,像是见了鬼,慌不择语地乱说:“哪有什么玉佩,没有玉佩!再敢胡说,直接拖出去杖毙!” “杀害生父母,晴儿你好狠的心!”男人看着她,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哭天抢地的一个劲儿说对不起顾晴,说当初不该,说着说着,还开始自扇巴掌。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跪在殿中大哭,旁边还跟着一个疯女人,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张管家看伯爷面色越来越差,出了主意:“夫人到底是不是顾家的女儿,不妨问问小江夫人……” 对哦!顾晴在奉京还是有亲人的! 顾晴心跳漏了一拍,转头僵硬地看着林鸿鸣:“老爷不会是不信我吧……” 林鸿鸣温言道:“不是为夫不信你,这些陈年旧事,恐怕夫人也不知……这样,我们把小侄女儿请过来问一问,姜辞她,一定会为你证明的吧?” 一句话,让顾晴呼吸都停了,她顶着林鸿鸣毒蛇一般骇人的目光,后背沾湿了一层冷汗。 张管家登门时,江逾明正在帮姜辞量尺寸。 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宴,姜辞想做一身新褙子。 “选什么颜色好?”姜辞站在镜前,看江逾明拿着木尺帮她量肩膀,她个头在女子中不算低了,不想这会儿规规矩矩站着,竟然才到江逾明下巴。 “姜红太淡,芨红正好。”江逾明仔细选了个花色,不想一抬头,姜辞在看他。 两人的目光浅浅地撞了一下,姜辞踮了踮脚,在镜中拿头顶碰他的鼻子:“你个子好高。” 江逾明应了一声,绕到一边,帮她量臂长,忽然说了一句:“没有郑骞高。” 当初江逾明去潮州,姜辞给他回信时,提过一句,说城西郑家的大公子比他高。 竟然记了这么久,姜辞抿嘴笑起来,被江逾明量着的手不大规矩,顺势揪了揪他的上衣衣摆:“某人这两日踢翻了好多醋坛子。” 江逾明装作听不到,却探指摸到她袖中,捏了一把她腕上的软rou,威胁道:“我今晚要咬这里。” “不许……” 说是不许,手却勾着他的衣摆不放,江逾明难得笑了。 两人还没闹起来,云霜进来了,一进门便说淮安伯府的张管家求见。 姜辞微怔:“他来做什么?” 云霜便把那事简单说了一下。 姜辞回了四个字:“不去,不见。” 第68章 挺可爱的 张管家带着姜辞的话回了淮安伯府。 他弓着腰低声语, 不敢看老爷面色,却依旧让整个庭室静若寒蝉,林鸿鸣看着腕上的佛珠, 眼底像是夹了腊月霜寒:“夫人,小侄女这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