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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落,姜辞忙不迭过去了,像是怕江逾明后悔似的。 江逾明看她坐好,便收回目光,继续看公文。 忽然,“没墨。” 姜辞一双凤眼看着他,她的凤眼并不标准,只是眼尾稍长,整个眼型看着是偏圆的,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倒像是有一些乖,江逾明见她架势足,便替她研墨。 书房又静下来,江逾明翻公文,姜辞便翻书。 江逾明写字,姜辞便说墨。 虽然不吵,却听得长笺眼角突突地跳,生怕世子一个心情不好,把夫人赶出去。这么想着,长笺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书房里,夫人坐在世子身侧,夫人看书,世子看公文,世子还腾了一只手给夫人研磨,额…… 应当不会吵起来。 就这么埋头写了小半个时辰,姜辞忽然觉得不对,轻飘飘起身,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等江逾明看她,她便道:“写累了。” 她可不是来看书的,是来吵他的。 江逾明喜静,书房向来不许人靠近,每每江逾明在书房处理公文,都会提前和她说,意思便是不希望她打扰。 前世姜辞守规矩得很,一次书房都没去过,但这回不一样,她就是想烦他,才来的书房。 以前在书院,夫子是要考学问的,她大哥学问虽半桶水,但耐不住记性好,背书比旁人快。那时姜溯最爱干的便是自己背完书后,去sao扰正在背书的同窗,不知是炫耀还是什么,总之她颇觉得大哥无赖,但虽无赖,好用。 这不?她刚来没多久,江逾明就烦了。 江逾明扫了她一眼,继续翻公文,目光一直追着她跑。 绾mama说来身子的女子心情大多不舒快,身子也不大爽利,这么看着,她倒是还好,步子轻快,还有心情看书,想来是真喜欢糖葫芦,吃完药后,心情便一直不错。 姜辞以前没到过书房,晚膳时也是让长笺唤他,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写字,娟秀娴静,笔藏劲骨,今日坐在身边,倒像是以前那些猜想,落了实。 江逾明看她又踮脚找东西,便问:“找什么?” 姜辞把手背到身后,将想好的说辞奉上:“过两日便是我二meimei生辰,我不知送些什么好,便想看看夫君这有什么稀罕物,我看着合适,送她个一样的。” 云霜若在,便知夫人在撒谎,夫人给二小姐准备生辰礼不是耳坠子嘛,早送去了。 江逾明倒是才记起来周氏还有个女儿,细数起来也快及笄了,问道:“你二meimei可有什么喜好?” 姜辞也不知道,随口编:“她喜欢红色。” “……红色?” 倒是还没听说过有这种喜好,江逾明思索片刻,起身,到书房后取了个首饰匣子出来,递给她:“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姜辞没想过江逾明会藏有首饰匣子,惊讶地打开,是对景泰蓝的红珊瑚耳珰,色泽明润,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下意识问:“夫君怎会有首饰?” “……”江逾明眼神飘了一下,道,“是素卿及笄时备的,后来换了别的送,便留下了。”他说完,补了句,“不喜欢也没旁的了。” 姜辞一看便知他在说谎,江素卿及笄这么大事,怎可能只送一对耳珰?分明就是胡说,江逾明不是会说谎的人,这耳珰来历肯定不对,怕是要送林婉仪的。如今他娶了她,不能送,与其睹物后悔,不如送她,多怨上她一分。 看破不说破,姜辞眼眸笑起来:“喜欢的,我二meimei什么都喜欢。” “那便好。”江逾明见她没多问,松了一口气,顺势问下来,“你可有什么喜好?” 姜辞一怔,这耳珰是他送给林婉仪的,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他对林婉仪的情愫大抵都写在这句诗里了,如今这么主动问她,她答了倒像是伸手索要一般,姜辞不大乐意,便道:“我同我meimei一样,什么都喜欢。” 江逾明估摸了个大概,点了头。 姜辞心下微沉:“我便先回去了,替meimei谢过夫君。” 她来烦他一场,倒是给自己找了不痛快,姜辞心思乱了,不欲多待。 谁知江逾明听了这话,跟着道:“我也回去了。” 姜辞想都没想:“夫君不看公文了?” 江逾明扫了眼堆积如山的公文,摇头:“不急。” 这夜,姜辞沐浴上榻,不想江逾明也跟着上了床,姜辞一愣,提醒:“夫君,我这几日身子不便。” 江逾明顿了下:“我不碰你。” 姜辞解释:“女子阴气过甚,不好与夫君同榻。” “无事,睡吧。” 江逾明话说至此,姜辞也不能赶他,最后只能窝进被里。 她原想着这几日她身子来,可以独占大床,舒服些,不用惦记着身后还有个江逾明,怕挨着他,碰着他,可以睡得好些,谁知,他竟是不走! 他当真锱铢必较,她不过吵他一回,他便不让她睡好觉。 姜辞一晚上生了两回气,气哼哼地睡了。 翌日,江逾明当值,起了大早。 起身时,见姜辞睡得眉头不展,大抵是不大舒服,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吩咐云霜别打扰她,但又记得唤夫人用早膳,末了把长笺留在府里,说是今日夫人用药前,到街市上买些蜜饯和糖葫芦备着。 几件事吩咐下来,便比往常慢了半刻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