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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纨绔 第57节

    第五辞慌了神:“我不在,有人欺负你了?”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温娴的全身,没发现有任何异样,愈发焦急地问道:“怎得了,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哭成这样。”

    “夫君……”温娴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哭声不止,肩膀更是颤巍个不停,“方才有人过来,打听你的消息,我扯谎蒙混了过去,但他们不肯罢休,又把家里的钱全卷走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第五辞摸清了大概,想必又是那些边防驻军惹出的混账事,年年如此,百姓怨声载道。

    他早有所耳闻,却没想会这么快就落到自家头上,温娴一哭,他更是慌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别无他法,只能温声哄着:“没事的。”第五辞拍着她的背,“还有我,我能干活儿,总能把日子撑起来的。”

    像是轻轻拍打哭闹的婴孩,第五辞的手劲分外得和缓,温娴果然停止了啜泣,顺从地点点头,再揩去颊边的清泪,把耳朵贴近面前这堵胸膛,听着第五辞有力的心跳声,极为委屈地小声说:“我明白,我就是生气,气这世道,为何这般容不得人。”

    第五辞抬手遮住她的眼,喉结微动,没有回应,只道:“没事的,累了就去睡会儿,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实则他说的也不过都是些安慰之词,自己心里也没底,眼前一堆烂摊子,除开先稳住温娴的情绪,别的暂时还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温娴频频摇头,攥住第五辞的衣襟,贪恋在他怀中,或抽噎或埋怨,就是不愿挪动。

    第五辞强行将温娴抱起,不由分说把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沉吟片刻,自己也解了衣裳,同她一块躺了上去。

    又是哄了好些时辰,等温娴彻底睡熟,他才缓缓起身,独自走去院中,坐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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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的通病吧,遇事都要先静一静

    第七十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给本就缺衣少粮的小家带来抹不尽的风霜。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温娴以前不懂这个道理, 现在却深有体感,哪怕已经穷极末路,上天也总有办法, 再在你千疮百孔的伤口上撒一把细盐。

    熬了还没两日, 米缸已经见底, 再看看储存的蔬菜和rou干, 大半已经消耗殆尽。

    幸得柴火还有很多,温娴去跟隔壁的婶子换了两袋小米,紧巴紧巴勉强还能过日。

    第五辞早出晚归忙于生计,累到连跟温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每每回家已是深夜, 脱鞋往床上一躺, 然后醒来继续出去干活,凭着一己之力, 硬是顶起了半边天。

    可是商人大多精明又算计, 第五辞最初挣得的银两要扣掉一半在掌柜的手中, 直到月底才会发放完毕。

    两人的生活还是很拮据, 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日没明日, 温娴时常坐在院中望着天边发呆, 既惧怕那些军匪再来打听第五辞的消息, 又在思索如何赚钱能够最大限度地补贴家用。

    她唯二所擅长的就只有刺绣和管账, 放在内宅是当家的好手,但是在这边陲之地, 能找个糊口的活计,着实有些不易。

    大部分店铺并不愿意招收女子做工,即便温娴账算得好,她也仍旧“比不过”那些资质平平的普通男儿。

    赚钱的路子走不通,温娴又接连碰壁,只好再次拿起绣绷,做点手绢和棉袜,以便赚取些微薄的收入。

    温娴将绣品拿去集市上变卖,用换来的银两置办了新的粮食和蔬菜。

    回去的路上,她照例绕着镇子再去逛了一圈,问问各大铺子是否还在招收账房,无果,最后只得丧气地离开。

    街角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新的摊位,老板瞧着都是些生疏面孔,整日无所事事只顾着打望街边路过的妇人,眼神诡秘并不像是个生意人。

    温娴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对面都是些收购假髻的商贩。

    她从前尚在闺阁之时,便见家中长辈私下置办过类似的假发髻,不说多为熟悉可也有所耳闻。

    京中贵族女子云集,出席盛大场合的机会远比过普通的官家女子,而为美观或是彰显尊贵的身份,她们往往会梳妆繁琐又招摇的发髻,自己的发量达不到效果之时,假髻便随之流行开来。

    巨大的需求触及了阴暗的交易,买卖盛行之下早有许多贫家女子为生计所迫,不惜冒着忤逆不孝的风险,断发换取可观的收入。

    京里市场大,多的是这样的生意,可西北贫瘠,不知怎得也催生了这样的买卖。

    摊子一个一个排排挨着,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背后的阴私。

    身材臃实的中年妇人坐在摊位后面,磕着瓜子与周边的商家吹嘘聊天,见温娴走近,挺不在意地问了一嘴。

    “小娘子,莫不是也有些捉襟见肘,你把头发解开,我瞧瞧成色。”

    温娴当即止住脚步,摆手只道自己偶然路过。

    “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那妇人无奈地翻白眼,吐了满嘴的瓜子皮,转头没再搭理人。

    估计生意不好,连带着脾气更不好。

    温娴观望着没动,摸摸头上被胡乱盘成一团的细软发丝,心里突然很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之时,谁又会选择这个冒险的法子。

    终归都是身不由己,叫人平白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天色已经不早,温娴回到屋中,洗手做了焖饭和菜汤,自己吃了没几口,实在难抑心中忧郁,又把饭菜倒回锅里了。

    炉子上小火煨着汤,温娴坐在门槛边上低头做绣活儿,算算时辰,第五辞应该也快回了。

    温娴起身将房门拉开,在檐角点上红灯笼,昏暗微弱的一点光,依稀能把屋前的小块院落照亮。

    她走去厨房烧水,一盆一盆倒进浴桶里,等把换洗衣物搭在架子上,小半炷香的功夫,第五辞便回屋了。

    夜里静,他动作放得很轻,踮脚小心走近桌前,把背上的货物卸下,咕噜灌了两口冷水,又见厨房灯火还亮着,便猜到温娴定是在等他。

    第五辞闻着味儿寻过去,只看到温娴挽起袖子麻溜干活的忙碌背影,他悄悄走至她的身后,趁其不备将她拉到面前,搂腰腻歪了一会儿,才佯装不快地问道:

    “你怎么还没睡啊?”

    温娴下午才刚沐浴完,身上都是花皂留下的香气,第五辞头枕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挑眉问道:“是在等我吗?”

    可惜温娴并没看到他这番做作的表情,只顾担心锅里的饭菜,轻轻推拒着第五辞的怀抱,无奈道:“先去洗漱一下,待会儿过来吃饭。”

    第五辞淡淡“哦”了一声,转身走去角落,解衣脱裤,一路衣裳甩了满地。

    温娴随意瞥了一眼,刚好撞见第五辞抬脚跨进浴桶的背影。

    他光着身子,一点也没有避嫌,rou眼可见沟壑分明的肌rou线条,被晒成深色的裸肤,臂膀健硕,肩部宽厚,往下是一把劲腰,野性魅惑。

    温娴没好意思再看下去,因着锅里热气氤氲的缘故,熏得她的脸颊有些微红。

    第五辞收拾得很快,三两下的功夫,便已梳洗完毕,温娴把饭端上桌,他正擦着头发朝这边走来。

    天气一热,他在家便穿得极其随意,尤其是沐浴过后,几乎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下身只着了一条纯白亵裤,上衣半敞,没系衣带,裸露着胸膛,他的模样正经,倒看不出那等情·色味道。

    第五辞几步跨到温娴身边,揽住她的后腰往自己跟前一带,他豪迈往凳子上坐去,温娴也顺势跌到他的腿上。

    “夫君,你……”温娴扭捏着要站起,刚一动身,便察觉横在腰间的手臂倏地收紧,她回过头瞪他,却撞进一汪狭长微眯的猩红瞳仁中。

    第五辞被她蹭得燥热难安,在温娴看过来的瞬间,呼吸一凛,不自觉地又收紧了手中的力道,五指扩张,掐着她的腰肢往下一沉,逼得温娴又坐回原位。

    眼波流转,爱意丛生,她也不是单纯懵懂的稚子,如何会不明白他此刻的想法。

    “夫君,你又难受了吗?”

    温娴手搭上第五辞的胳膊,虚虚捏了一把,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肌rou底下血脉的偾张,她只消微微一碰,便宛如摸到了一块坚硬烙铁。

    氛围萦绕,余温攀升,引诱着温娴不自觉地收紧了指尖。

    第五辞嘴角一勾,别有深意地睨她一眼:“乱想什么,我何时说过我难受了。”

    “可你明明就……”已经是蓄势待发的状态了。

    “不过就是抱了你一下,怎么就联想到那事了。”第五辞拧眉沉思,故作戏耍地挑逗道:“难道是在怪我最近太忙,没有时间好好陪陪你?”

    温娴赶紧低头,甩去脑中的旖旎画面,极小声地嘟囔道:“才不是。”

    她的羞赧,落下男人眼里便是欲拒还迎,第五辞拍拍她的臀,示意温娴换个位置,他腾出右手拿筷吃饭,腹饱之后,还不忘顺带喂她几口。

    温娴就像是只乖巧的爱宠,由着他抱,由着他哄,最后又由着他一起带上床。

    往日都是她睡着后第五辞才回来,她醒来时第五辞又已出去,明明就在一个屋檐下,两人却甚少能够说上两句话。

    今晚难得凑巧,温娴分外珍惜这段独处的时光。

    初夏的夜晚,暑气依旧浓烈,两人只着一件轻薄单衣,没有叙话,闭眼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温娴依偎进第五辞的怀里,伸手搂着他的劲腰,借助这个动作,刚好可以听到他砰砰有力的心跳。

    第五辞心绪紊乱,丝毫不敢乱动,只屈指探向温娴的软腮,一遍又一遍地描绘她脸颊的轮廓。

    慢慢的,他收回手,搂紧温娴,继续拍打着她的后背,姿势未变,却又好似带了点克制的感觉。

    温娴仿若头顶生眼,瞬间便察觉到他微妙的情绪,不安地蹭了蹭他的下颌,轻声问:“夫君,你怎么了。”

    她一双水眸盈盈打望过来,第五辞压抑着的心弦陡然崩裂,低头在她的发顶重重落下一个吻,他不言语,只翻身平躺在床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无事。”

    温娴直觉不对,撑起上身,转为趴在第五辞的腰腹之上。

    这般亲密的举动,他却也无任何反应,温娴侧头与他对视,他竟转头移开了视线,温娴一掐他腰间的软rou,气鼓鼓道:“你说与不说?”

    第五辞低笑:“你如今可凶得很,都能管住我了。”

    “顾左右而言他。”温娴学着他的腔调,“你今日可怪得很,都有事瞒着我了。”

    第五辞神色果然有些不自然,答非所问就是不正面回应:“没有的事,你啊就是瞎cao心。”

    这话别人说了温娴将就着还能勉强信三分,但从第五辞的嘴里说出来,她不用掂量便知他是在转移话题。

    先前恨不得时时黏在她身上,今晚主动都不见他有任何回应,男人一时转了性子,难免不叫人多想。

    温娴一脸委屈:“那你今夜回来,为何都不理我?”

    被衾之间,亲密相拥,“理”这个字便被赋予了别样的含义。

    第五辞几乎是在她说出口的瞬间,就读懂了其中的深意,非他有意不愿碰她,实则只是内心的自卑感作祟,他羞于再去面对温娴,她越是这般懂事,他便愈发的自责。

    他苦于自己无力给她带去优渥的条件,很是难堪,对上温娴的亲近,他便下意识地想要逃避,惴惴不安,不敢去碰心尖上的小仙子。

    “是我的错,我做得不好,冷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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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突然就很喜欢这种反差感啊。

    美强的男主一朝跌落只剩下惨,留在身边的就只有女主一人,他变得偏执又自卑,既要隐忍内心的爱恋,又不敢对女主做出任何非分之举,卑微地跟在女主身后,还要盯着随时有可能赶上来跟他抢人的男配……而女主又是单纯乖巧的小可爱模样,不懂得避嫌,留男主一个人默默吃醋哈哈哈

    重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