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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第3节

    叶善的存在成了顾夫人的心病,眼不见为净,见了她就唉声叹气。

    老太君倒是看得开,善缘孽缘,自有因果,再说善善这孩子,她是越看越喜欢。

    倒是顾诚那,一直对她没个反应。

    因为她自觉的很,从不往他那边转悠,连给他添堵的机会都不曾。

    不过,叶善和顾诚能完美避开,绝不仅仅是叶善的刻意回避,她现在就住在老太君的院子。若顾诚还跟以前一样,晨昏定省给老太君请安,想不遇上都难。

    问题出就出在,他自从回来后,除了拖着一条瘸腿进宫一趟,其他时候一直将自己关在他那个院子,闭门不出。

    而且现在事态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起先他只是不出顾府,友人来了还是要见的。后来他只待在自己的院子,友人来了会吵起来。现在据说他将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了。连老太君和侯夫人都不见。

    侯夫人经常在他门前哭,顾世子被哭烦了,来了句,“你是要逼死我吗?”

    侯夫人再不敢哭了。只变着花样做各种山珍海味小食甜点给送过去。

    侯夫人厨艺很好。

    这日,叶善正在院子里扫地,银烛来了,一脸愁容,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见到叶善,她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叶善回以微笑。

    不一会,屋内传来老太君长长的叹气声。

    叶善杵着扫帚站了站,指头握紧了扫帚把。

    银烛出来,叶善追上去,轻声问:“银烛jiejie,怎么了?”

    银烛看着她,忽然想,要是这位是世子的亲媳妇该多好啊,好歹还能劝一劝,于是愁眉苦脸道:“世子爷开始不吃饭了。”

    叶善:“那怎么成,人不吃饭会死的。”

    银烛有心无力道:“爷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别人劝没用。”随即,摇着头走了。

    叶善回了里屋,老太君闭着眼半躺着,眼下褶皱仍有泪痕,应是才哭过。

    叶善站了站。

    老太君看到她,勉强笑了笑:“善善啊,”又看到那一托盘吃食,说:“哦,那些吃的,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吃了吧。”

    叶善心知是侯夫人的手艺,压下心头的欢喜,先咬了口金丝酥饼,凉了,有些硬,比之刚出炉差了点,但仍然满嘴香甜。她眯着眼笑:“祖母,好吃的。”然后当着老太君的面将一托盘吃的全吃了。

    老太君这才真心实意的笑了,“还是我善善好,能吃能喝能睡,像我年轻的时候。年轻人呐,哪有过不去的坎,想开了就好,干什么也不能饿坏了自己啊。”

    第3章、我老公自闭了我揍了他

    午后,世子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听说顾世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自从腿瘸了后,变得喜怒无常。下人们都怕惹怒了他,能躲都躲的远远的,他现在也不怎么叫人,下人们也图个清闲。

    叶善手里捏了个绣花的花绷子走了进来,要不是她轻声叫了一句画屏,后者都要吓死。

    叶善走路很多时候都非常轻,无声无息的,若是仔细看她,就会觉得非常飘渺,像一团轻柔的云,赏心悦目,但她要是突然出现在旁人背后,经常能将人吓死。

    有个这么几回后,叶善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每次出现都会轻轻先叫一下人。

    “你怎么来了呀?”画屏手里还端着一托盘吃食,表情很严肃。

    叶善瞄了眼,又是原封未动。

    画屏说话间已经将叶善拉出了院子,二人站在门外的银杏树下,画凭谆谆教导:“夫人不是严令你不许踏入世子的院子吗?你不怕被罚啊?”

    叶善举着手里的花绷子,“我来求你给我描个花样儿。”

    画瓶是银烛的meimei,比她jiejie要活泼些,心也粗些,她说:“哎呀,你让我给你画呀,我可没有我jiejie画的好看。”

    “我就喜欢画屏jiejie的,简单大方,适合我。”

    画屏被奉承的很开心,“那你等我一下。”

    叶善状似不经意问:“今天jiejie当值啊?里头还有旁人吗?”

    画屏被提醒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里头就爷一人,你别说话,叫他听到了,又得挨骂。”她抓着她,走了几步,“你等我一会,我这就去给你画。”

    画屏抓着她就要一起去下人房。

    叶善挥手,“我不去啦,今天祖母和娘都去法华寺祈福去了,我一个人看祖母的院子,还有事忙。jiejie先去画,待会我自个来拿。”

    老太君和侯夫人见孙子(儿子)这样下去不行,又实在无计可施,只得搞封建迷信求助鬼神。因着侯夫人见不得叶善,也就没带她。

    画屏没有再问,小跑着往下人房去,她是个心善的人,能帮助人让她很开心。

    叶善看着画屏跑远的方向,一扫原本天真烂漫的表情,沉下脸来,眼珠子又黑又沉。她灵活的转了个方向,快的只余残影,若是叫人看见了,只怕以为是错觉。

    到了门口,还算客气,先敲了敲门。

    “滚!”一声轻斥,有气无力的,满满的不耐烦。

    他不客气,叶善也用不着客气了。

    双手用力,双开的两扇雕花木门应声而开。

    大中午的,阳光正烈,屋内竟然点着灯,一股叫人不适的油烟味混合着冲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顾诚半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一卷书,远远一看胡子拉碴,大概是被吓着了,瞳孔放大,有点茫然。

    叶善心说,难怪屋里这么暗,大步进去,二话不说,将挂在窗口门上的黑布,呼啦一下拉开。

    耀眼的阳光陡然刺了进来,顾诚猛得一闭眼。

    叶善回头,距离第一次见他,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那会儿他虽然风.尘仆仆,看着略有些消瘦,但现在完全就只剩骨头架子了。

    一点不夸张,眼窝深深凹陷进去,薄薄的衣衫下甚至能看到一根根肋骨。

    “你不能下床吗?”

    顾诚心烦气躁:“出去!”大概是长久没好好进食的关系,一说话,心脏跳的慌。

    叶善:“我刚才在想,要是你刚回来那会儿,你要打我,我肯定逃不出你的掌心。你揪住我的头发就能把我扔出去啦,但是现在你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顾诚:“……”

    她笑嘻嘻的靠近,忽然扬手,以闪电之势狠狠甩了他一个大耳瓜子。随即迅速撤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顾诚惊呆了,手里的书不自觉掉在了地上,眼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叶善冷笑一声,“废物!只会让家人担心的废物!”

    这他.妈的要是还能忍,他就不姓顾了。

    顾诚几乎是暴跳着从床上跳了下来,结果因为躺得太久,吃得又少,整个人已虚弱不堪,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他挣扎着不让自己晕,眼睛喷火,叶善歪了歪头,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的走了。

    刚出门,忽见一道人影快速跑开。叶善怔了怔,有些疑惑,但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赶紧踩着小碎步一溜烟的跑了。

    *

    入夜,画屏给叶善送花绷子,心有余悸道:“少夫人,你下午的时候有没有偷偷进少爷的房呀?”

    叶善捂住嘴,一脸惊怕的表情:“他好吓人的,我怎么敢?”

    画屏吁一口气,“那就好。”

    叶善挨过去:“怎么了?”

    画屏压低声音道:“没有什么,就今天啊,少爷忽然将挂在屋里的黑布都扯了,晚上也开始好好吃饭了。”

    叶善:“嗯。那很好啊。”

    画屏:“也许是太久没好好吃了,还吐了,不过他漱了口,过了会又忍着恶心吃了点。我们都猜少爷大概是自己想通了,愿意接受现实了。啊,法华寺的菩萨真灵验啊,夫人和老夫人这才去了一天呢。”

    叶善:“是的呀,好灵验呀。”

    画屏:“不过,少爷问了你。”

    叶善:“嗯?”

    画屏:“你别怕,我估计就是随口一问,就问了你还在不在府里。然后就什么都没说了。”

    *

    入夜,顾诚正扶着桌子缓慢移动,躺得太久,路都不太会走了。

    布局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收网了。臭鱼烂虾先收一网。至于那些老王八,他虽暂时动不了他们,但是别急,迟早的!

    那些害他的,终将付出代价,一个都别想跑!

    烛火摇曳,他深刻的眉眼半垂,显出锐利的弧度。

    忽然窗户“咔”,很轻微的一声响。

    今晚是不是来的也太早了点?

    顾诚头都没回:“滚进来!”

    屋外骤然一静,透着那么丝丝缕缕的诡异,顾诚微微眯了眼,手指摸向藏在桌底的白刃。

    “咔”又一声轻响,像是轻盈的蝶,少女一手撑着窗户,轻巧的落了进来。

    年轻的小女孩儿大都体态轻盈,但像她这样落地无声的就很不正常了。顾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暗芒涌动。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叶善不远不近的站着,歪着头打量他,片刻后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唔,是我多管闲事了。”

    随后一句话没说,朝窗户走去,眼见着她又要跳走,顾诚叫住她:“你什么意思?”

    叶善抬着窗户的手顿了顿,扭过头,警告一般:“你别想将我从你家撵走!”

    窗户落下。

    顾诚莫名其妙。连怀疑戒备都被冲散了。

    子时过一刻,何不忆如约而至。

    二人如此这般又是一番商议。

    临走时,何不忆说:“不是说再等七八天吗?怎么现在又想通了?”

    其实,要整治那些臭鱼烂虾,布局这么久,早该收网了,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进一步,也是妄想,耽误的越久反而越容易生变。前几天,何不忆就说可以行动了,顾诚懒得动。

    说句真心话啊,顾诚这段时间闷在屋里不见人,做戏有之,心情不好也真有之。

    他瘸了一条腿啊!残废了呀!断了一辈子仕途,家里还给他娶了个他不喜欢的媳妇,还不许他郁闷一阵子了?

    他没那么脆弱,但也有想不开的时候。他知道他娘他祖母为了他都愁断了心肠,可他能从鬼门关里爬出来又何尝不是惦念着家人,咬牙坚持下来?总不能只顾着家人的心情,他自己就无所谓了?强颜欢笑再含笑九泉?